這世間所有權利的崛起都伴隨着腥風血雨,何況人間帝王,手掌天下。
皇座那一位,若不是心狠手辣一些,又如何能坐穩天下之尊的位置。
「了卻壽元也就罷了,你怎的還做起了太監?」
貓妖作不經意狀撇了一眼那寧然襠下。
後者微微用冰冷的眼神回敬了他一眼,前者又裝作無意,收回了目光。
「就算知道這些又如何?這些腌臢事你們朝堂之中那些當官的凡人,心中不跟明鏡似的,哪個還不知道一點朝廷秘聞。」
貓妖撇撇嘴道。
光是知道這些,就想讓皇帝把自己放回去,那豈不是天方夜譚?
說不得對方會直接讓寧然對自己下手,他可不覺得面前這人跟自己喝了兩杯茶水之後,就會捨不得對自己動粗。
寧然又恢復成了那一副笑眯眯不說話的樣子,面前茶杯里的茶水已經所剩無多,只剩下幾片孤零零的茶葉鋪墊在茶杯底下。
他捻起那幾片茶葉,塞入口中咀嚼一番,微微品嘗其中苦澀,要比居住在皇宮裏的日子滋味淡得多。
「這些事情是皇帝這一生中最不堪回首的黑暗往事,其中詳細部分才可以左右你的去留,我講的不過是一些容易曉得的大概罷了。」
寧然說道,站起身來,眼睛望着距離涼亭不過三尺的圍牆。那圍牆的對面,便熟睡着那一位令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在這皇宮之中生活了如此之久,也未曾有人對我的身份產生懷疑,我也不能對第二個人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是現在我知道了。」
「你只是一隻從山林中抓回來的野貓罷了,算不得人。」
寧然說話也是極損。
貓妖無法反駁,只是在一旁靜靜等候對方說出下文。
「你們妖族是否可以隨意變換自身模樣?」
寧然忽然扭頭問道,看向貓妖,後者有些傲然地搖搖頭。
「可不是所有妖都能在山林之中稱大王,隨意變換模樣,這門招式也算是我的獨門天賦,至少以我此生閱歷來看,似乎也就唯我一人可以辦到。」
他說道此言,顯露出幾分傲然。
「嘖,成日裏被關在御書房中,連自由出入都做不到的小貓妖,哪兒來那麼大口氣?」
寧然笑道。
後者面色一冷,道,「你問這個必然是有求於人。你若有求於我,何來如此大口氣?」
「老夫這輩子不知求人的滋味兒,我說一件事,辦不辦,看你自己。」
寧然說道,微微抬了抬手,手指之間竟然有雷電隱約閃動,散發出令人有些心驚膽戰的滋味。
「嘶,您老說這話不就是見外了嗎,只要是您吩咐的,小的哪有敢不辦的道理。」
貓妖諂媚笑道。
在皇宮這段時間,他也從一開始的凌霜傲骨變成了這般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機靈模樣。
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
「變成我年輕時候的模樣,去見見她,她在這冷宮之中沉寂了如此之久,若是再見到我的模樣,應當也只會認為是一場幻夢吧罷。」
寧然如此道。
以他的境界修為,哪怕是悄然躍入冷宮之中也可靠近那女子咫尺而不被發覺。
只是隔絕了他與那女子之間的,可不止這一道深宮宅院,還有心頭一道牆。
這一道牆,才是真正阻隔了兩人相遇的罪魁禍首。
「要我裝扮成你的模樣去見她?寧公公,寧大人,您這樣就不會問心有愧?早在山林之間,我就聽說了,這人間男子多是負心人,如今一見,果真如是。」
「你不過就是一隻野貓而已,懂什麼兒女情長,世故冷暖,又哪裏知道什麼叫做辜負?」
寧然冷哼一聲,看了他一眼。
「我所要求無非就是一件事而已,若是能做,你便去做,若是不能,那下次還有如此大好時機,便不知是何時了。」
「那我要跟她說些什麼?你二人之間過往,我也只知曉大概。」
貓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