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不對勁。」
劉將軍是個直脾氣,看見顧長安這般古里古怪的樣子,忽然道。
「有什麼古怪的?」
顧長安心情放鬆了些許,坐在這書桌前,腦海中也沒了半點憂慮。
墨染應該操心的事情,關他顧長安什麼事?
後者總算是想明白了這一點。
「這……大人身子無礙?」
劉將軍總感覺面前之人,像是在剎那間換了一種模樣。
給人的精氣神也不如從前一般,而這一切變化,只發生在一瞬之間。
「無礙,只是有些事情想通了,也算是了結了心中的一些心結吧。」
顧長安隨意道。
而後又找了一些藉口,讓這劉將軍先回去,給自己留一個清淨空間。
書房內,顧長安看着周圍與自己朝夕相處了數月的環境,有些陌生,又有幾分熟悉,竟是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他出了書房,算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踏出了這裏。
因為過去三月中,哪怕他出了書房,心中所想的也依舊是那堆積在書桌上的奏摺,而如今,哪裏還會操心那等事情。
「夫君?為何今日……」
路上,墨夫人正巧路過,遇見了顧長安。
後者還在府邸之中晃悠,無所事事的模樣。
前者恍然見之,頗有幾分訝異。
「想通了一些事情,心情輕鬆了許多,這才想着出來走走。」
顧長安道。
墨夫人點點頭,與顧長安敘話幾句之後,便又忙活去了。
自從與他見了不少客人之後,這位深居簡出的墨夫人也徹底融入了京城之中的貴婦圈子,不再如從前一般無聊。
顧長安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從府邸之中走到了這京城大街,來來往往的人群,仔細看去,皆是面無表情之人。
那街邊叫賣的小販,駕駛着馬車的車夫,身穿富貴衣裳的員外,貴婦,縱然每個人的神色各異,表情不同,但是在顧長安的眼中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下官見過墨將軍,將軍今兒個怎麼有空出來閒逛啊?」
一位在朝堂之中與顧長安有過一面之緣的文官,遠遠的看見了他,便過來請安的。
後者點點頭,淡然道,「書房之中奏摺太多,總算是批完了,這才出來看看,好像還有盧大人寫的奏摺。」
「哦?這般湊巧?將軍還批改到了我呈上去的奏摺?」
那人驚訝道。
「坊間傳聞,將軍已經成了皇上眼中的紅人,如今看樣子不光是武將之中,您要管一手,咱們這些文官也是盡在大人的掌握之中啊。」
這位盧大人皮笑肉不笑。
面前的這位護國大將軍雖然前段時間確實因為那一場比斗露了一回臉,但是事後卻並無半點作為,就莫名得了皇上青睞。
這些武將或許不知護國大將軍這名頭怎麼來的,但是在文官群體之中卻有消息流傳,這名頭是皇帝施捨的,具體為何施捨,好似涉及禁忌,無人敢言,但是卻不妨礙這偌大名頭就這樣被隨意送出去。
這在文官眼中無關緊要。
畢竟齊先國官場,文武向來相處不融洽。
只是如今,這位撿到大便宜的護國將軍,如今還要伸手動一動文官的利益,這就有些觸碰底線了,乃使得文官人人見而不忿。
盧大人在朝廷之中,官職並不高,甚至若要以官職相比,恐怕連顧長安一個小拇指都比不上。
但是官場之中皆是如此,文官哪怕官職再低,也都瞧不起這群只會動手的武夫。
更有甚者,在他們眼中,要顧長安批改奏摺,無異於一猢猻手提毛筆,隨意批閱。
「不知將軍對在下所呈奏摺有何看法,有何指教?」
那盧大人假惺惺問道,不信眼前這位徒有虛名的所謂大將軍有何高屋建瓴之言。
顧長安自然懶得搭理,只是漠然瞥他一眼,「書房之中,奏摺實在太多,大人若是有興趣的話,可以自己去看看,我不讓人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