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日山頂,金光大作。
沈悼飛遁到殿前,隨後緩步走到正殿中。
此時殿中無人,四面空壁唯有帷幔隨風搖擺。
感受着山頂的風,沈悼目光投注到上首主位,那裏空無一人,但他還是十分認真,甚至帶着恭敬的說道:「鎮撫使將這任務給他,未免有些難了吧!」
「看不出你還挺關心他的嘛。」
他說完後,殿中忽然傳出一道清正的聲音。
隨着聲音傳來,原本無人的主位上忽然現出一道身影正是相貌奇古的鎮撫使。
「屬下是他的護道者,關心一些也是責無旁貸。」
沈悼坦然笑道。
在懸鏡司,神體都有護道者,顧長安自然也有就如這次前去廣陽郡護送顧長安,表面上看去很是簡單的任務,可實際上能夠前去護送的人,都是鎮撫司精挑細選出來的。
神體,終究珍稀,且未來的前途遠大,無論再怎麼慎重也都不為過!
實際上懸鏡司還是因為是朝廷機構的緣故,有些東西不能做的太過鋪張,因此護道者並不明顯。
若是在大燕某些頂尖大派中,一旦覺醒神體,立刻便是聖子、核心,有護道者追隨,各種資源數不勝數。
可在懸鏡司,雖表面上看起來不能張揚,但實際上一些隱性的資源卻更多。
當然,這些都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全部展現出來。
如沈悼這般的護道者,只是懸鏡司神體相應福利中的冰山一角罷了。
沈悼說道:「他雖是神體不假,可現在終究也只是先天2重的修為罷了。」
聽着沈悼的話,鎮撫使笑着搖頭。
過了片刻,忽的說道:「自古擅泳者,慣溺於水。」
「神體代表着無限可能,代表着很強的鬥戰之能,可在這世上,力量非是唯一的憑藉,決定一個人能走多遠的,從來都不是超人一等的鬥戰之能,而是一顆心!」
「堅韌不拔,看破虛妄,直指內心,認清本我的心!」
「他自微末中崛起,未來更是這方天地的棋手之一,怎能沒有強者之心?沒有本我之心?」
「這次,只是為了給他補上這課罷了。」
……
曜日正殿上的對話,顧長安自然聽不到了。
因為此時的他,正在一處荒漠之中。
周遭皆是荒涼一片,入眼所見,黃沙遍野,目之所及之處,黃沙與天相接。
這裏是什麼地方他不知道,他只記得飛舟飛行了足足三個時辰,一直深入黃沙深處,徹底荒無人煙,這才將他放下,隨後便離開了。
「雖然深入沙漠,但可以肯定的是還在青陽州雁門郡內!」
顧長安還記得當時鎮撫使所言,因此可以斷定。
只是這千戶試煉到底是什麼,當前需要做的又是什麼,顧長安卻不得而知沈悼送他來時,沒有給出半點提示,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來自己尋找。
「看來有點麻煩呀。」
顧長安默默想到。
左右看了看,見着四周除了倒塌的白胡楊之外,沒有任何標誌性東西,想了想,顧長安忽然身形一動,體內氣血運轉,整個人拔地而起,飛騰到半空之中。
距離地面近百丈,舉目眺望,入眼所見,仍舊是黃沙一片。
沒有半點人煙的跡象。
「懸鏡司把我送來是為了完成試煉,雖期限一個月,但沒有任何提示本就已經很難了,若是再將我丟在荒無人煙的大漠中,這就等同特意刁難了,所以……」
念及之處,顧長安忽然閉上眼睛。
下一刻,驀然睜開,只見雙眼瞳孔中頓時出現一圈白色的光圈,好似重瞳般。
這一刻,眼前的世界在他眼中,變得截然不同了起來。
目光好似透過無窮空間,眺望到極為遙遠處。
在他這目光注視下,很輕易的便能看到,就在左近大約十餘里的區域,便有着一處綠洲。
他還看到,就在自身與綠洲中間,隱隱有着金色的符文閃動,只是這符文隱藏在陽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