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脈,全長約2500公里。
是華國西部山系主幹,西窄東寬,其中位於青海境界的山口,奇峰聳立,山脊悠長,呈扇形展開,猶如一座門戶。
黃極帶領眾人登臨山口,眺望莽莽群山千峰萬壑,雪峰丘陵連綿起伏,天上雲霧變幻莫測。
「注意看,這裏有冰河。」黃極指着下方。
眾人看着突兀嶙峋的冰丘和變幻莫測的冰錐,以及終年不化的高原凍土層。
冰丘有的高几米,有的高十幾米,冰丘下面是永不枯竭的涓涓潛流。一旦冰層揭開,地下水便會噴涌而出,形成噴泉。
而冰錐有的高一二米,有的高七八米。這種冰錐不斷生長,不斷爆裂。爆裂時,有的噴漿高達二三十米,並發出巨大的響聲。
崑崙山口的大片高原凍土層雖終年不化,但凍土層表面的草甸上卻生長着青青的牧草。如果是盛夏季節,草叢就會盛開着各種鮮艷奪目的野花,是一片凍土草原。
黃極突然說道:「這條冰河,就是寒暑之水,而崑崙山口東西兩側,正是玉虛峰和玉仙峰。」
「玉虛峰位於山口東側,終年銀裝素裹,雲霧繚繞,還有六月雪奇觀。山壁寬廣雄渾佈滿冰錐,猶如幕簾垂下。」
「玉仙峰位於山口西側,冰丘林立,冰層下方水系連綿,常有噴泉暴突而起,升起騰騰白煙。」
黃極介紹完,而眾人讀過山海經的,此刻也能舉一反三了。
余沫朔感慨道:「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負子,有水曰寒暑之水。水西有濕山,水東有幕山。」
想找到不周山,相關研究者都是從這條描述入手。
「原來只剩濕山、幕山,而沒有不周山了,難怪還有人找到國外去……」古峰說道。
寒暑之水,濕山幕山,以此來佐證不周山的位置,最後卻總有人找到約旦河去,說約旦河西岸是典型的地中海氣候,氣候溫潤潮濕,堪稱「濕山」。而約旦河東面是典型的沙漠氣候,乾旱少雨堪稱「漠山」。如此約旦河寒暑交替,可稱寒暑之水。那麼南邊千里外的東非大裂谷就是不周山了……
這實在是扯淡,其猜想前提,就直接跑去『定義』了,這段記載中的幕山,是通假字,幕通為漠,然後聯繫上下文,意會成了乾旱,牽強到了極點。
前面有寒暑對應,不代表後面的幕字就是漠的意思。寒暑是水本身同時兼顧兩種屬性,跟山沒有關係。
根據《黃帝內經素問》定義:「寒、暑、燥、濕、風、火,天之陰陽也。」
所以若非要說古人名字編得刻意對稱,那也不該是漠字,而該寫個燥字對應前面的濕。
然而沒有,幕山就是幕山。山脊峰線平廣,岩壁冰錐垂柱,看似幕簾,就這麼簡單而已。
古人用詞,十分嚴謹,描述也非常直觀。
黃極說道:「寒暑之水便是冰河下的潛流。西山經的筆者是伯益,時代更晚,筆鋒更冷靜。他對不周山的描述,沒有用寒暑之水這樣的意會詞,說得更清楚:『不周之山……河水所潛也,其原渾渾泡泡』。講得就是這裏的冰河潛流與凍土草原。」
「不周負子和崑崙之丘這樣的神異之地,都是因為絕地天通,本體沒了,所以後人永遠也找不到了。」
余沫朔點頭道:「你別說了……我相信這就是不周山原址了……」
他拿出地圖,開始比對,如果這裏是不周山遺址,那麼往西北八百四十里就該是鐘山!
余沫朔比對了一下,再往西北過去四百多公里,大多數是無名之山。
他不在乎古今里程的誤差,因為一片山區本來就佔地範圍極大,所以哪怕誤差一百公里都無所謂。
可是『西北』二字,就太含糊了。那個方向的山太多了,哪一座才是?
黃極笑道:「崑崙山脈,山頭無數,不可能每一個峰頭都記錄。所謂鐘山,應該是『英諾馬哈山』。」
「因為鐘山往西南九百里就是崑崙丘的位置,你看英諾馬哈往西南九百里是哪?」
余沫朔一比照,驚呼道:「那棱格勒峽谷!」
黃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