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自己不想回去,爺爺也會派人來帶他走。燃武閣 www.renwuge.com除非他能在郁城建立起更大,大到足以和那個古老的百年世家抗衡的勢力。
可那是祖祖輩輩一代又一代沉澱下來的財富和地位,他又如何能在一朝一夕之間,憑藉一己之力從頭開始?
不喜歡她嗎?不是。
沒有動情嗎?也……不是。
只是感情沒有濃烈激昂到讓他可以放下所有,不顧一切。
江臨想,他該是個有自制力的人。
當年馮·布萊恩家的小公子從酒莊裏偷了一瓶葡萄酒,他喝着喜歡,後來被父親訓過一次,還是照樣二話不說就戒掉了。
戒掉。
這兩個字划過心尖的時候,尖銳得像刺刀,所過之處皮開肉綻血流成河。
他覺得自己的神經都蜷縮緊了,可是面上,仍是那張滴水不漏、冷峻如霜的樣子。
他已經縱容了自己這些天,有所回憶,有所緬懷……夠了。
真的夠了。
段悠就站在他面前不遠處,親眼目睹了他那張溫淡英俊的臉是如何一寸寸變得冷硬而不近人情的,也就,半分鐘不到的時間。
她心裏隱約划過一種不祥的預感。
「段同學。」江臨漠然開了口,語氣談不上有多嚴厲,但也絕不如病房裏那麼寬容溫和,「你最好學着對教授尊重一點,下次教務處再罰,就不僅僅是整理校史館這麼簡單了。」
段悠的呼吸滯了滯,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她……不就是剛才稍稍用言語調戲了他一下麼?為什麼他看上去好像,非常不高興。
男人的五官還是那樣丰神俊朗,挑不出瑕疵,可卻讓段悠覺得陌生疏冷極了,就連眼睛裏都不是她這兩天熟悉的淡而無痕的溫柔了,而是一種,無聲無息沉澱下來的寒意,「突然?」
他勾着唇笑,那一抹弧度是傷人傷己的鋒利涼薄,「我難道不是一直在拒絕你?」
「段悠,那天在酒吧里的事,換了任何一個人我都會去救,這最多只能說明,我是個負責的老師——或者善心的路人。不是因為你比較特別,記住了。」
隨着他這一個字一個字飄出來的話音,段悠只覺得周身空氣冷得能將她的心凍住。
她的嘴唇無力地開合了一下,卻半個音節都沒吐出來,就這麼愣愣地瞧着他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
就像一步踏穿了她的心臟。
她連回頭看他都忘了,目光直直落在剛才他站着和她對視的那塊地磚上,想像着他還站在這裏。
都說人的腦子會自動規避那些痛苦的記憶。
可是段悠此時卻覺得,她的腦子像個壞了的放映機,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播放着他方才的話。
她有點不明白,同一個人,對她的態度怎麼能一天一個樣。
當段悠終於反應過來,準備追上去問清楚的時候,樓道里已經空無一人了。
她咬了下唇,往辦公室的方向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落後了江臨多少,這一路上都沒看到他的身影。
直到紀可嵐給她開了門,她才知道,江臨根本就沒回辦公室。
段悠怔怔地呆立在辦公室門口,除了茫然就還是茫然,她很討厭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煩躁得讓她想砸東西。
人非草木,感情亦是最掩飾不住的東西。她明明能夠感覺到江臨愈發往她身邊靠近的那顆心,可卻怎麼都打不破最後那一層堅固的壁壘。
她自問用盡了各種手段,辦法,卻也根本撼動不了半分。
總在她以為就快要成功的時候,那層壁壘又平地而起,巋然不動地橫在二人中央。
這讓段悠覺得非常頹然,非常氣餒,空有渾身的力氣卻找不到一個着力點,不曉得該往哪個方向使勁。
然而他眼裏深深嵌着的孤獨和寂冷又告訴她,那層壁壘是不能被繞開的,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那一層阻隔着他的東西——到底什麼?
*
江臨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會慫到連對一個女人動情都不敢。
他一句話都
校園番外057 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