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陽光晴好,段子矜拉開窗簾就看到別墅的門外一輛深沉大氣的黑色轎車停在那裏。筆神閣 m.bishenge。com
男人靠在車上抽煙,她只看了一秒,心頭便有種微妙的不可思議的感覺。
他不似往常穿着一副隨時要上談判桌模樣的、嚴整肅然的衣服,而是一反常態地換上了偏休閒的西裝,搭配着她從來沒在他身上見過的淺色系的襯衫,沒有系領帶,領口微張,隨着他弓身的動作,折成了剛好可以露出他麥色皮膚和有型的鎖骨的弧度。
容顏清俊,氣質溫淡,舉手投足間更是一派閒適與矜貴。
段子矜原本已經隨便穿了件衣服,見他這副打扮,突然又將窗簾重新拉上。
約莫過了十分鐘,她才慢慢吞吞地從樓上下來。
男人盯着她的臉看了幾秒,目光又流連到她的衣服上,掐滅了正要燒完的煙,轉頭道:「上車。」
段子矜低頭看着自己身上這件衣服,和他的西裝是同一款顏色。他也許不覺得有什麼,反正女人的樂趣,她也沒指望他能懂。
補辦-證件的進程很快,看得出來江臨早就托人安排了這方面事宜,當她把材料遞上去之後,沒過一個小時,臨時護照就拿到手了。
他們又匆匆去了民政局。
填表,簽字,整個過程流利得像事先預演過一樣,沒出半點差錯。洛杉磯是相當現代化的城市,已經少有牧師之類的神職人員還在民政局參與結婚流程了,代替牧師的是一位法官。他將宣誓詞交給二人,段子矜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他的臉色沒有一丁點變化,雙眸如幽沉的黑玉,視線凝在手裏的宣誓詞上,半天也沒說話。
法官以為他沒有看懂,正要為他解釋,還沒開口便被男人淡淡打斷。
低沉而醇厚的嗓音緩緩從張合翕動的薄唇中流進空氣里。
「I,Lennard-von-Willebrand,in-the-presence-of-God,take-her-to-be-my-wife……」
他念着宣誓詞,神情雖然沒什麼起伏,但眉眼間的莊重和認真,卻像什麼東西突然撞進了段子矜的心裏。
——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我都將愛她,珍視她,保護她,直至死亡。
在這一刻,她才找到了缺失已久的真實感。
明明他的語調從始至終都很平靜,段子矜卻莫名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江臨念完後,合上了冊子遞給法官,法官笑眯眯地看向她,段子矜低下頭,學着他的樣子,慢慢念了出來。
她念得很專注,因此並沒看到身側的男人是以什麼樣的眼神盯着她。
當她念完後,法官才說:「現在可以交換戒指了。」
戒指?段子矜微微一怔,茫然看向江臨,表情裏帶着幾分無措。
她並不知道在美國註冊結婚也需要當場交換戒指!
男人還是那一副天塌下來都不會皺眉的表情,「手伸出來。」
他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包裝很精緻的絲絨盒子。
段子矜更加震驚了,「你什麼時候……」
把戒指都買好了?
男人的眉眼沉凝未動,薄冷的唇卻溢出些許涼涼的哂笑,「連結婚需要什麼東西都不知道,你也敢站在這裏,雖然是我上趕着要和你結婚,但你也不至於這麼不把今天的儀式放在眼裏,嗯?」
說着,他已經拉過了她的左手。
動作沒什麼美感可言,幾乎霎時間打破了她剛才好不容易才獲得的一絲絲結婚的喜悅感。
段子矜根本無暇顧及他說了些什麼,一雙褐瞳直勾勾地盯着那隻半開半闔的絲絨盒子,盒子表面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品,連品牌的Logo都沒有,裏面的天鵝絨綢緞是優雅的月白色,兩枚戒指靜靜地躺在那裏,很簡單,卻又隱隱透着價值不菲的貴氣。
男人取出女戒,比着她的指尖,動作頓了頓,卻沒有推進去。
段子矜心裏一沉,卻見他又從盒子下方的夾層里抽出一條白金色的鏈子,穿過戒指,戴在她的脖子上。
直到那枚戒指已經晃蕩在了她的衣襟前方,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