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州縣縣衙,清晨,日光灑在帶着露水的茂林修竹之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
縣衙之中,一個穿着布衣戴着圓帽的老者正搓着手將一個紅木的盒子放在桌子上:「縣尊大人,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他面前被稱作縣尊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白面書生,身着七品官袍,看向面前老者的眼神稍微有些不虞:「朱大財主,您這又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為了黃河十七盜來的嗎?」朱財主搓着手說道。
「你的消息還算靈通。」書生冷笑一聲。
「畢竟做買賣的,消息靈通是第一位的。」朱財主看着縣尊恭敬說道:「我聽說勞諾德勞百戶已經成功在黃河岸邊抓獲了黃河十七盜的殘黨,並金珠寶貝女眷無算,甚至聽說賊首黃龍魚也被一併擒拿,正在歸來的路上。」
「所以呢?」書生看着眼前的朱財主:「感情你也要來染指一番?」
「我要先給你說明白了,這次剿滅黃河十七盜,首先,是府台大人的英明指導,然後是知州大人的諄諄教導愛民如子,最後才是我那一點微末的跑腿功勞。」縣尊正義凜然說道。
「在下就是為此事而來的。」朱財主忙不迭地說道。
書生看了財主一眼:「說,繼續說下去。」
「如果我這次打探的沒錯的話,這次勞諾德大人去連夜佈防緝盜,最後所收網捕到的這條大魚中,有一個年不過二十的青年女子。」
「並且這個青年女子勞諾德大人宣稱,就是這次擊破黃河十七盜的關鍵人物。」朱財主看着書生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好像是有這麼一出。」書生說道,露出有些不以為然地表情:「且待我實地勘察,好好弄清楚事情原委,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那麼那個女子……」財主看着書生的表情。
「當然就先關進縣衙的監獄裏面。」書生理所當然地說道:「她既然和黃河十七盜的黨羽一起被抓,那麼肯定就和這些盜賊脫不開干係,查明真相是需要時間的,總不能讓她一走了之,如若她是什麼奸凶巨盜,流竄到其他州縣,那豈不是我黃某人天大的罪過。」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朱財主看着書生說道。
書生有些意外,看着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穿着布衣的老者:「你有什麼好辦法?」
「好辦法沒有,但是能夠為縣尊排憂解難的主意,倒是有一個。」老者靜靜說道:「如果縣尊大人還沒有忘記的話,就在前天,我曾經派人來報了一個河船被劫案。」
「有點印象。」書生說道。
「並且劫船者並不是如今已經授首的黃河十七盜,而是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青年女子。」老人繼續說道。
書生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說。」
「是的,我有夥計當時就在船上,並且這次也看過被捕的這名青年女子的形貌,可以有十二成的把握確定。」
「這個被捕的青年女子,和當初逞凶劫船的女子,是同一個人。」朱財主篤定說道。
書生猛然擊掌:「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我就想着怎麼會有女子混跡於黃河十七盜這等窮凶極惡的匪徒之中,還敢自稱是自己剿滅的黃河十七盜。」
「就算果真如此,也不過是一個黑吃黑的鬧劇罷了。」
「竟然還妄想讓我等稟上朝廷,來讚頌嘉獎。」
書生這樣說着,緊緊握住了朱財主養尊處優的手,上下搖動:「多虧了朱老先生,如果不是您明察秋毫的話,我險些鑄成大錯。」
這樣說着,書生看了一眼被放在桌子上那個紅木盒子,不動聲色地抿了一下嘴唇:「朱老先生前來為我指點迷津,又何必送如此厚禮。」
「且說吧,朱老先生這次幫了我黃某人這麼大的忙,投桃報李,不知道朱老先生有什麼請求,能夠幫到的,我黃某人一定盡力而為。」
朱財主點了點頭:「那麼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
「黃縣尊知道的,我朱全福家中世代都在這孟州縣經商,所以多少也積攢了一些家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