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做什麼?」
騎龍山山腳下,周顯揚看着抱拳如驚雷,聲出震天穹的葉青,傻了。
或者說不僅是周顯揚,山腳下的所有人,都傻了。
「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拜山。」
葉青微笑道。
「你管這叫拜山,你確定不是上門找事兒嗎?」
周顯揚張了張嘴,半晌無言。
「還有,你這麼囂張,不怕被打嗎?」
周顯揚念頭未落,騎龍山頂的雲霧,忽然翻湧起來,一聲龍吟從雲霧中傳出,響徹天地。
龍吟未散,雲霧中探出一個碩大的龍頭,如俯視天地芸芸眾生,恐怖的威壓席捲而出。
周顯揚等人只覺心神戰慄,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幾欲昏厥。
見狀,葉青向前邁出一步,雖只是一小步,但整個騎龍山卻地動山搖,雲霧中的龍頭,也似微微晃動了一下。
所有人只覺得身上的威壓,消失無蹤。
「你是何人,來我騎龍山,所謂何事?」
數息後,龍頭中,響起一聲威嚴宏大的聲音。
「我名葉無歡,依約前來,拜會騎龍山諸位!」
葉青仍舊抱着拳,聲音溫和道。
「依約?我騎龍山,何時與你有約?」龍頭中,響起疑惑的聲音。
「嗯?難道那位寒霜的姑娘,沒將我的話帶給諸位嗎?我記得我對她說過,過幾天,我會親自拜訪騎龍山的,難道她沒告訴你們嗎?」
葉青問道。
「寒霜?你究竟是何人?」龍頭中的聲音,不可覺察地帶上了一絲緊張與肅殺。
「看來,她確實沒將話帶給諸位。不過也沒關係,你們很快就知道我是誰了。」
葉青笑着,拍了拍腰畔的養龍巢,養龍巢中鑽出一個小腦袋,望着空中的龍頭,眼中似閃過一絲畏懼與害怕。
「別怕,有我在呢?」葉青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道:「我你們不認識,那他們,你們總該認識吧。」
「仙人泉蓮花小人,養龍巢?!」龍頭中響起一陣憤怒的聲音:「是你!」
「是我。」葉青承認道。
「你竟然敢來我騎龍山?」龍頭怒吼有一聲,雲霧聚散,天昏地暗
。
「為什麼不敢?」葉青反問道。
恐怖的威壓,如滾滾洪流,傾斜而下,但置身其間的葉青,卻如若不覺,悠然自得。
「我騎龍山與閣下無冤無仇,你何以阻我騎龍山機緣殺我騎龍山弟子傷我騎龍山長老奪我騎龍山寶物?」許是葉青風輕雲淡的表現,讓騎龍山之人有所顧慮,憤怒之後,龍頭也冷靜了下來,質問道。
「路見不平而已。」葉青淡淡道。
「路見不平?」龍頭仿佛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只是為此?」
「僅此而已。」葉青回答道。
龍頭沉默了,或者說騎龍山上的玉龍子岳化龍雲朝雨沉默了。
他們事先預想過很多原因,為名利,為權等等,但獨獨沒想過這個理由。
為名衝突,很常見;
為利殺人,不稀奇;
為權害人,平常事;
這些理由,他們都能接受,唯獨路見不平,讓他們覺得很陌生,很遙遠,也很幼稚與可笑。
少年英豪俠氣重,仗劍江湖自逍遙。
路見不平,仗劍而行,幾乎是每個初出茅廬之人的夢想。
那時,他們年少,心如赤子;
那時,他們輕狂,俠氣如山;
只是慢慢的,江湖洗去了他們的青澀,刀劍磨平了他們的稜角,名利污濁了他們的赤子之心。
不知何時,他們每作一個決定,都要瞻前顧後;他們每做一件事,都要如履薄冰;他們每走一步,都要考慮得與失。
曾經的年少輕狂,曾經的俠氣如山,早已離他們遠去,剩下的只是蠅營狗苟,餘下的只是名利與算計。
所以,當他們聽到路見不平這句話後,覺得陌生,覺得幼稚,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