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費盡心思地找我們,應不是為了結交。」
風傾幽吹着海風,笑道:「看看他想幹什麼吧!」
「那就等等他吧。」葉青無所謂道。
他們與郁紅鸞分開後,就察覺到金萬兩在跟蹤他們,不過他們並未在意,在離開浮空島後,便隱匿了行跡,擺脫了對方。
按理說,他們這麼做,已然很明確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即不願意金萬兩多作糾纏。
換作一些蠢笨之人,或許不明其中之意,但金萬兩顯然不是什麼蠢笨之人,相反,他很聰明。
既然是聰明人,肯定能明白他們的意思。
所以,作為聰明人,這時候肯定會適可而止,畢竟如此不依不饒地追上來,不僅無法獲得他們的好感,反而會適得其反,吃力不討好,何苦來哉?
可聰明人,卻做了蠢事,那麼便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金萬兩的目的,不是結交他們,而是另有他事。
不僅是風傾幽,他也很好奇,這位黃金島的太子爺,找他們究竟有何事?
葉青停下雲舫,收斂遮掩雲舫的氣機,等待金萬兩的到來。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後,平靜的海面忽震盪起來,海水翻滾,浪濤涌動。
旋即,一艘巨大的船隻破海而出。
那艘大船,通體金黃,仿佛以黃金鑄成,滾滾海水,從大船的頂端流淌而下,金光透過傾瀉而下的水幕,折射出五彩斑斕的金光,於空中形成瑰麗玄妙的異象,高貴、奢華而又神秘。
黃金大船在雲舫之前停下,金萬兩的聲音亦隨之響起:「晚輩金萬兩,拜見兩位前輩!」
說話間,金萬兩從黃金大船上飄然落下,卻並未貿然登上雲舫,而是立於空中,距離葉青約莫一丈之遠,既不顯得突兀,亦不顯得無禮。
隨後,金萬兩躬身抱拳:「冒昧打擾,還望兩位前輩見諒!」
金萬兩的姿態放得很低,謙遜有禮,笑容溫和,一點兒也不似先前的驕縱狂傲,盛氣凌人。
葉青抱着手臂,道:「既知冒昧,為何還要窮追不捨呢?」
金萬兩沒有起身,仍舊躬着身子:「非是晚輩不知禮數,實屬無奈。」
「先前在茶室之時,晚輩亦不是有意冒犯兩位前輩,在此,晚輩謹向兩位前輩道歉,萬望兩位前輩海涵?」
對於金萬兩道歉,葉青不置可否,饒有興味道:「都說黃金島的大公子不學無術、驕狂自大,今日一見,卻與傳聞中的相差甚遠啊!」
「不敢欺瞞前輩,不學無術,驕狂自大,只是晚輩故意做給外人看的,唯有如此,晚輩方可隱藏自己,方能安身活命。」
金萬兩苦笑一聲:「實屬無奈而已。」
「哦」葉青好奇道:「你可是黃金島的大少爺,尊貴非凡,衣食無憂,何須隱藏自己,又何以有性命之憂?」
「正因為我是黃金島的大少爺,方才無時身處危險之中,無刻不有性命之憂。」
金萬兩無奈道:「我是黃家的嫡長子,母親又是明月島島主的妹妹,天生便是未來的黃金島之主,尊貴耀眼不假,卻也是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我的兄弟姐妹,想取我而代之;我的叔伯親朋,想害我而奪權;黃金島的仇人,想殺我而報仇;貪我黃家財產之輩,想抓我而要挾;羅剎詭怪,想擒我而控制可以說,自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身邊,便充滿了陰謀與詭計,便交織着謊言與殺戮。」
「自我記事以來。幾乎每天都會遇到幾次意外,每月都會碰到幾次暗殺,每年都會遭受幾次襲擊」
說到此處,金萬兩的臉上,充滿了自嘲:「我的身份,雖然給我
帶來了無盡的財富,帶來了無上權勢,帶來了無窮榮耀,可也帶來了無邊的困擾,無數的危機。」
「故而,自九歲那一年,我身受重傷,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後,我便知道,我必須隱藏自己,必須藏拙自晦,方能安身立命,方能活得長遠。」
「所以,打那時起,我就開始胡作非為,我就開始不學無術,我就開始吃喝玩樂漸漸的,父親厭棄,母親失望,外人譏諷,弄得人嫌狗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