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這人怎麼樣?」
「人倒是仗義,人品沒說的。但是,人家細皮嫩肉的,怎麼可以幹這種事?」
「難道我不是細皮嫩肉的?哈,你是嫌棄我了?」
「不是那意思。你是為自己掙錢,她是為別人打工,心態不同。」
「她油漆工都敢做,那畢竟是有毒有害氣體,勞動強度也大,她都敢做。她只不過想跟男朋友一起,做我們這工作,只要工資高,沒問題的。」
「那你準備給他們多少錢?」
「如果按這生意的話,讓他們來打下手,我準備都給八千,包吃包住,怎麼樣?」
燕子算得精,所謂包吃包住,其實這裏房子寬得很,跟房東大嬸把所有的空房都租過來,也只不過一千元一個月。包吃嘛,只是多一雙筷子,根本沒什麼成本。況且,住這裏,離她老家黃岡近,家裏有事,隨時可以回去。大家寧願少拿點工資在家門口打工,誰願意跑到千里之外呢?
冬子想了想,覺得既然是燕子的朋友,應該多給點工資。如果這兩個人來了,經營規模擴大一倍,那一天有四千元賺頭,一個月就是十二萬,給他們每人一萬,也是沒問題的。
燕子卻不同意這個做法。她把理由擺出來後,冬子覺得,燕子簡直是個天生的生意奇才。
燕子的理由有幾個。第一,生意與感情應該分開算。生意場的勞動力價格,應該隨行就市。如果把感情扯在一起,就不好核算成本了。
第二個理由,是關於如何報答人家過去的恩情,畢竟,在救燕子的過程中,人家拿出了全部的精力。燕子的提議是,工資是工資,按每人每月八千算,這個勞動強度,比冬子在青山羅老闆那裏,給得還高些,出力並不厲害,對他們來說,是划得來的。但是,如果一年下來生意很好,他們也很賣力氣,那過年前,多給他們悄悄給個大紅包,就是感情了。
「你曉得不?如果是拿正工資,你漲到每人一萬,每個月多出四千,長久了,他們覺得是自己該拿的,不怎麼感恩。但是,如果按八千來算,每年下來,節約出來的四萬八,我再多添點,過年,給他們一個大紅包:五萬。既體面又意外,人家會怎麼想?」
原來燕子想的金額跟自己差不多,但給錢的方式不同,可以起到完全不同的效果,這事,冬子從來沒想到過。
「更何況,如果人家家裏面有急事,我們資助一點,救急不救窮,這個道理,我在農村知道得很多的。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天天發生。我對小樊倒是放心,只是她男朋友,我們得留一手。我要讓她男朋友時刻想起,這些意外的錢,全是因為小樊跟我的交情才得到的,那他對小樊就會更好。兩個人在一起處長,難免有矛盾。如果小樊掌握了這經濟方面的主動權,男朋友對她好了,這才是真的在幫助小樊呢,懂嗎?」
原來燕子還考慮了對方兩人的感情問題,這個思維深度,冬子感受到,自己被降維打擊了。
「更何況」燕子說了第三個理由:「我們的關係又不是她一個人,你有廠里的髮小,我有老家的鄉鄰。如果我們今後做大了,他們都要進來。進來,你給多少工資?小樊兩個人,一開始就把工資標準定高了,這工資是只能升不能降的,那以後怎麼定?增大這麼多成本,稍有意外,我們怎麼經營?」
冬子問到:「你還想做好大?」
「那說不定呢,先邊做邊瞧吧。早點睡吧,明天要起早。」
兩人洗了澡,勞累一天,很快就睡了。
第二天,鬧鐘響起。凌晨四點鐘,他們就開車出發了。從容城開車到白沙洲,不到一個小時,他們進去後,直奔活禽市場,燕子去找鴨子。
幾十個地方賣鴨子的,但真正放養的鴨子,屬於這個品種的,燕子挑了半天,才找到兩家,價格也稍微貴一些,大小不一樣,也不管那麼多了,先賣了五十隻。五十隻,是他們存貨的底數,回來後,最多夠兩天賣的量。
當他們賣完這些鴨子,付完賬後,上車時,燕子突然說到:「哎呀,還是上當了。」
冬子趕緊問:「什麼,我找他扯皮。」
「算了,走吧,沒別處賣的了,上當就上當吧,畢竟先解決有沒有的問題,才解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