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珏在信上說,他已經啟程了,快馬加鞭不出意外的話,七八天就能趕回來。道友閣 m.daoyouge.com
「七八天,那得有多趕啊!」
「是啊主子,咱們上回來回一趟就大半個月呢,七八天得不眠不休吧。」
唐宛凝心裏有些疼,又有一絲涼沁沁的甜蜜,像炎炎夏日裏的一塊冰西瓜,一股冰冰涼涼的甜直入心底,沁人心脾。
他都是為了她吧。
這樣活在演戲裏的日子,就要結束了,她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也要結束了吧。
……
自從接了這封信,唐宛凝的日子就變得格外漫長,幾個月都過了,幾天反而再也過不完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終於在煎熬中過了七八天,終於,夏侯珏秘密回京了。
她看到他一身寶藍衣裳,滿臉胡茬,眼神佈滿血絲,面頰帶着滄桑立在自己面前時。
幾乎想也沒想就撲了過去,兩人相顧無言,唯有一人哽咽,一人輕哄。
誰又能想到,曾經那樣木訥那樣冰冷的一個人,也會溫柔如斯,像哄孩子一樣哄一個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唐宛凝像一個在家中等待已久的婦人,終於盼來遠行歸家的丈夫那樣。
欣喜,甜蜜,千言萬語無法言說,只有反覆來回的這一句。
「宛宛,你還好嗎?」
「好……好……」
一個是長在將門的小姐,從小像男孩子般恣意頑皮,一個是長在深宮的沉默皇帝,從小寡言冷語,面無表情。
這兩個人即便滿腹都是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最終只話做一段段詭異的對話。
「你吃飯了嗎?」
「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
這麼悲情的時刻冒出這種對話,連門外的碧月都聽不下去了,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屋裏的兩人就更尷尬了。
夏侯珏沐浴更衣回來時,唐宛凝已經讓人準備了一大桌飯菜。
「這是宮裏新來的廚子,做的一手好西北菜,甚至雲貴菜川菜也非常漂亮,只有微微辣但是非常香……」
她一邊絮絮叨叨,一邊笨拙地給他夾菜,快臨盆了做什麼都是笨笨的模樣。
夏侯珏就一邊笑着吃東西一邊看她的肚子。
「幸好趕上了,宛宛,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也不光我,六弟也很辛苦,你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會的!」
晚膳用過,兩人早早躺在床上,夏侯珏臉貼在唐宛凝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一臉的慈愛。
肚子裏的孩子像有感應,知道自己父皇回來似的,拼命揮舞着小腳丫,狠狠踢了唐宛凝肚子幾下。
她疼得忍不住哎呦幾聲,詫異地望着自己的肚子:「我怕不是懷了個小魔王哦。」
夏侯珏則一臉嚴肅:「朕再忍耐你半個月,等你出來看朕怎麼教訓你。」
唐宛凝一時又有些心疼:「唉他也是個小孩子,又不是故意的,你別那麼凶。」
肚子裏的小娃娃消停了以後,兩人又聊了些別的話題。
比如宮裏怎麼樣,比如宮外怎麼樣。
「宛宛放心,江南那邊我已經全部安排好了,咱們靜待時機,只欠東風。」
「他們真的要造反嗎?一幫文人而已,既不會舞刀弄槍又不會打打殺殺,他們怎麼造反?」
夏侯珏想了想,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唐宛凝聽後滿臉震驚,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當真惡毒,讀書人就是讀書人,他們可比那幫只會打打殺殺的厲害多了。」
夏侯珏冷冷一笑:「放心,我什麼都安排好了,只等着他們一有動靜,咱們就動手,且一網打盡。」
宮裏的消息其實很簡單。
無非就是賢妃復寵,還有了身孕,董香蘭不安分,煽動賢妃一起跟着造反。
夏侯珏一點兒都不例外,甚至眼神都沒跳一下。
「喂,你就不心痛嗎?那好歹也算你的乳妹,被同一個人的奶汁餵大的?」
「心痛什麼,當初在揚州時,我就覺得事情有蹊蹺,怎麼平平靜靜的地方,突然咱們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