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你想拖延時間?」
劍雨冷冷一笑,看向沐風的雙眼,仿佛看着一個死人。
沐風心中暗存希望,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可惜,劍雨是什麼人?
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能在任何一行做到精通的,都絕非傻瓜。相反,都是一個個人精,修煉也是一樣。一個突破到了真人境的修煉者,閱歷、心計、智商無不遠超常人。翻臉無情的劍雨,一眼就看破了沐風的心思。
「是,我是想拖延時間!」
出乎人們的意料,沐風坦誠相認,看着殺氣騰騰的劍雨,誠懇地接着說道:「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一個人?我不想死,我還有很多心愿未了;但是,我更希望臨死前能得知真相,到底誰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沐風邊說邊默念法訣,希望絕地反擊。
劍雨手中的利劍,就冷冷地頂在眉心上,已經刺破皮膚,滲出了點點血跡,生死命懸一線。
表面上,沐風還保持着冷靜,暗地裏卻越來越緊張。可惜,哪怕想盡了辦法,體內也空空蕩蕩,沒有一絲靈力。血矛和血藤等利器施展不出來,山河社稷圖就更不用說了,無法把在畫中天地內靜修的何流霜和劍奴召出來。
「哈哈哈,好,年輕人果然是有才氣,能把死人說活。可惜,你的一切努力都註定是徒勞,哈哈哈!」
劍雨哈哈一笑,無論沐風說什麼都不為所動,殺氣越來越盛,接着說道:「我知道你的仇人是誰,但是,我偏偏就是不告訴你,就是讓你死得不明不白,哈哈哈。這麼多年了,沒人讓我如願,有誰幫過我一次?憑什麼,我就要讓你如願,哈哈哈……」
劍雨不時哈哈大笑,臉色時而冰冷,時而猙獰,看上去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半癲半狂。哈哈一聲長笑後,臉色陡然一冷,就要一劍洞穿沐風的頭顱。
「不……,小雨,住手。我跟你走,別傷害其他人!」眼看沐風就要死在面前,溫飛雪一聲尖叫,馬車外的空冥使者也失聲驚叫起來。
「小雨……,你叫我小雨?」
正準備動手的劍雨霍然轉身,看着不遠處無法動彈的空冥使者,眼角滾落一滴滴晶瑩的淚珠。然而,臉上卻不再悲傷,一片冰冷,「劍棱,我的夫君,你終於承認了,想起了昔日對你妻子的稱呼。但是,你不覺得這個時候才承認,已經太晚了麼?」
一顆心,被徹底傷透之後,就再也無法復原。就像一隻瓷碗,摔破後哪怕重新拼起來,拼得再好也總有無法磨滅的裂痕。
劍雨的心,就像摔得四分五裂的瓷碗,已經徹底冰涼。
這個時候,空冥使者的呼喚,沒有喚起她的感情,只是讓她更加的悲傷,更加的癲狂。
「小雨,住手。」
空冥使者神色緊張,接着說道:「聽我說,放了這個年輕人,殺了他,你只會是徹底毀了自己。香山學宮的宮主葉貝宮,絕對不會放過你,空冥神君,也不會輕易罷休。到時,無論你躲到大千世界的哪一個角落,你都逃不過他們的追殺,必死無疑!」
「哈哈哈,毀了我自己?」
劍雨瘋瘋癲癲,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哈哈一笑後,冷冷地接着說道:「我不怕,我死都不怕,還怕什麼追殺,還有什麼好怕的?劍棱,你不是怕我被人追殺,是擔心我殺了這個年輕人後,你自己無法交差吧?哈哈哈,你越是擔心這個,越是阻攔,我就越是要殺了這個年輕人;就是要讓你無法交差,再也無法重返空冥谷,哈哈哈!」
一身白衣的劍雨,臉色猙獰,霍然回過頭來,冷冷地盯着坐在馬車上無法動彈的沐風。雙眼寒光一閃,陡然發力,頓時,沐風感覺眉心傳來一陣劇痛,血如泉涌。
「不……,沐風,不要……」
眼看鋒利的長劍一點一點地刺進了沐風的眉心,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的溫飛雪一聲尖叫,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一頭撞在沐風身上,把他撞倒在車廂上。跟着,猛然回頭,朝着劍雨大聲說道:「你這個瘋子,喪心病狂的瘋子,要殺,就來殺我吧!」
「咦,你要替他去死?」
看着披頭散髮,捨命擋在沐風身前的溫飛雪,劍雨一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