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沐風突然停下腳步,看着橫匾上的字,走在前面的裂天虎突然眼前一亮,「怎麼,沐風兄弟,你擅長書法?」
「說不上擅長,只是略懂一二,平時沒事的時候隨便寫寫而已。」沐風笑笑,遲疑一會後接着說道:「大哥,這塊橫匾上的『院』字……」
「這是一個斷字!」
沒等裂天虎回復,身後的荊無雙就走上上來。雖然粗布素顏,但仍然掩不住五官的秀麗和身材的窈窕,有着大家閨秀的矜持,又不失一個小家碧玉的善良和勤勞。
也許是睹物思人,想起了什麼傷心事,雙眼微紅,「先父在世時,最喜歡的就是書法,一幅字畫常常寫了又撕,撕了後再重寫,總是說自己筆力不夠。這塊橫匾,就是先父生前親手寫的,可惜,寫到最後一個『院』字,最後一筆卻怎麼也寫不了。說是韻味不對,一直無法續筆。」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沐風暗暗稱奇。
如此風骨,如此執着,看來,裂天虎兄妹的父親果然不是一般人。難怪,能在大山深處建一座這樣的別院,也難怪,能說出那樣的話。
「先父臨死前,一直遺憾無法把橫匾上的筆畫補全,鬱鬱寡歡。」荊無雙聲音輕柔,輕輕的,柔柔的,帶着一抹憂傷。那一抹眼神,仿佛憂傷到了骨子裏。
「嗯,鬱鬱寡歡,這一點,在橫匾的四個大字上就能看出來!」
沐風頓了頓,接着說道:「第一個『青』字,下筆平和,顯然,令尊是力圖平和,平淡;但第二個『山』字則氣勢陡然一變,氣勢非凡,突出了山的磅礴、孤傲和尊嚴,顯然,雖然表面上力圖平淡,但令尊內心卻有着強烈的掙扎;第三個『別』字,透着濃濃的哀傷,或者說愧疚;最後一個『院』字,筆力沉重,但暗含鋒芒,顯然,令尊心中抱着某種希望。尤其是最後的一划,更是重中之重。表面的平淡和內心的孤傲、尊嚴及愧疚交織在一起,所以,最後一划才遲遲無法下筆。如果我沒猜錯,令尊生前肯定不是一般人,經歷了一般人無法想像的往事!」
字如其人,觀字如品茶!
慢慢品嘗,就可以透過寥寥幾筆琢磨一個人的為人和品德,眼力高超者,甚至從一幅字畫就能大概推斷出書寫者的生平。
仔細琢磨一會,沐風就推斷得八九不離十,明白裂天虎兄妹的父親絕非常人,也終於明白了最後一划為什麼就那樣空着。
厲害!
裂天虎和妹妹荊無雙對看一眼,欣喜若狂,看向沐風的目光,多了一絲前所未有的激動。
眾人里尋他千百度,霍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續寫橫匾上的最後一划,是他們父親臨死前最大的遺願。為了讓父親安息,這些年來,他們兄妹兩請了不知多少書生,甚至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幫忙續寫,卻沒有一個能寫得恰到好處,能和父親原有的筆畫渾若天成。有些人寫的字,單獨分開來看很漂亮,但和橫匾上的字放在一起,卻總感覺不是味道。
本以為,父親生前的這個遺願再也無法完成,沒想到,無意中卻遇到了沐風這個真正的書生!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聽沐風這麼一說,兩人就知道沐風在書法上的造詣,遠非那些浪得虛名的所謂才子可比。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皆文章!
寫字就像做人,不明道理,不辨是非,寫出來的字就算再好也沒有韻味,或者說,沒有靈性。從古至今,許多大書法家都是高官,或者有過官場的經歷,為什麼?
不為別的,只因為能當上高官的,都絕非普通人,對人情世事都有了深刻的見解。書法,書法,書中之法,明白了寫字的道理。寫出來的字,自然就帶上了個人的烙印,有了靈性。
「自己果然沒看錯人!」
看着從容鎮定的沐風,裂天虎暗暗點頭。
沐風雖滿腹經綸,卻行事低調,就像他明明修為驚人卻還沒正式跨入修煉門檻一樣,深藏不露!
這樣的人,就像池中的一尾錦鯉,在眾多鯉魚中其貌不揚。但一朝風雲際會,勢必魚躍龍門,一舉成為一條翱翔萬里的太古天龍!
「我們的父親,曾是大理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