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雪恨,毋寧死!
這六字鏗鏘有力,光是從言語之間,我便已感受到了包占山的沖天恨意及不死不休之意!
一時,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一筆閣 m.yibige.com
只是,這事關生死,我不說話,自有人出頭,伊詩婷這個最惜命的貨卻是急眼了,頭一個跳了起來,指着包占山的鼻子就大罵道:「哎,包爺,咋的就恁個不地道咧?你說說,我們來這裏到底是圖個啥?我們不過就是想完成自己的任務,不去辜負七里屯的父老鄉親們的囑託罷了,現在龍虵已死,我們幾個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只等天亮就能回家,可你這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又是怎麼個意思呀?我知道你父母死在這裏,你心中有恨,可你也不能因為自己一個人的愛恨就把我們幾個全裝裏頭吧?誰不是爹生媽養的啊,我們就比你包爺粗糙到了哪裏去,得為你一個人愛恨情仇去斷送了自己的性命呀?好一個不雪恨,毋寧死!這話說的有意思,今兒個老娘也豁出去了,不怕得罪了你包爺,話就給你撂在這,要死你自己一個人去死,別拉着我們給你墊背!」
說完,伊詩婷豁然回頭,跟我說道:「孔昭,別去搭理這個傻逼,天一亮咱就走,任務完成,犯不上去觸碰鬼市蜃樓這種大凶之地!」
我沒有回應她,只是靜靜的看着包占山。
面對斥責,包占山也沒有過分激烈的言辭對抗,他仍舊倚在窗口,靜靜看着外面。
過了許久,才忽然仰頭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雄厚,卻也帶着一絲悲愴,雙目之中含着淚水,滿身的落魄與狼狽,笑的痛快淋漓的同時,卻也笑的莫名其妙。
雖然,我從中是聽出了一些嘲諷的味道的。
待得笑罷,包占山才終於翻身從窗台上跳了下來,他這一動,讓我們只以為包占山是生氣了,臨死前要拉了我們幾個墊背,反正伊詩婷退了一步,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
不過,包占山並未攻擊我們,他只是在靜靜的掃視,目光從我們幾個身上挨個掠過,末了,忽然又一次輕笑一聲,淡淡說道:「滿堂習武之人,卻都做怯怯女兒態,還號稱守夜人,羞於與你們為伍!」
這話是刺激我們幾個的,我聽得出來。
只是,被人說成這樣,我心裏大抵也是不太舒坦的,便搖頭說道:「包爺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這莫名其妙的就要拼命,弄的我們幾個也是滿頭霧水的,憑什麼一拍腦袋就跟你幹了?!我們不是什麼奸險之人,相反,說起艱險,我們恐怕還不如包爺你狠,至少我孔昭入了這陰行以後手上也沒有沾上人命,也未做什麼不義之事,真要說,恐怕在陰行這人吃人的地方我們幾個也是屬於厚道的傻子那一類的,雖說傻人有傻福,可傻逼卻沒有,我們做傻子可以,但不想做傻逼,所以,包爺,凡事兒你都得說明白,讓我們為了你的恩怨情仇去送死,那不可能!」
「有點意思,總算有一個人上來不和我談生生死死的事情,而是和我談道義來了!」
包占山點了點頭,臉色好看了一些,道:「好,既然小兄弟說起了道義,那我就和你說說道義。我且問你,守夜人的存在是為了什麼?是為了黃白之物而去執行任務嗎?如果你覺得是,那就當我沒說,我也只會在背地裏笑話現在的守夜人,你們所供奉的祖巫當年何其之雄偉,指點江山,立下了守夜人一脈,捍衛人世間的漫漫長夜,如今卻淪為了和僱傭兵一樣的貨色,知道人們稱僱傭兵為什麼嗎?叫戰爭野狗!守夜人若淪為了這種貨色,何其可悲呀!」
「守夜人」
這話,卻是說的我有些迷茫了,我只能摒去伊詩婷給我灌輸的種種思想,說出了自己理解中的守夜人:「你這話說的偏頗,守夜人除了自己的手段以外,別無謀生之路,接任務不過是為了混個溫飽,畢竟我們也得吃飯修行之人尚且有五弊三缺四舍兩劫,更何況是守夜人這樣的存在?你又見過哪個守夜人是因為執行任務發了財的?就說婆婆,護佑了黑山頭一輩子,到死的時候,不也是倒在了冷冰冰的破平房裏嗎?我們不是為了任務而生,只是守衛人間的長夜!」
「哈,倒是個明白人,知道任務對於守夜人來說意味着什麼!」
包占山嘴一咧,又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