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眶裏打轉轉。
卻在這時,天空詭異的黑了,太陽被遮沒,巨大的陰影在大地上流淌過去,朝着天歲城的方向,從半山腰望去,頓時,天地之間,成了黑白界限分明的兩半。
拓跋獨毅眼望着遮天蔽日的黑影,好久都說不出話來,驚道:「這,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鳥?難道全部都是妖獸?」
江夜一抹眼淚,眨巴眨巴雙眼,好奇地問:「老大啊,這都是什麼鳥,我都沒有見過?」
拓跋獨毅亦是搖頭,這些鳥竟能結成如此龐大的陣型,恍若潮流滾滾,尤為驚奇的是,這麼龐大的鳥群,竟然是鴉雀無聲,靜,好像是死了的安靜,比墳墓都靜悄悄的多。
天歲城頭,一名渾身穿着黃金戰甲的中年男子,目光冷峻,遠眺虛空裏成群結隊的怪鳥,手裏握着柄高過他肩膀的青龍偃月刀,整個人站在那,猶如雷打不動的石像,望了許久,他朝着身後的副將,低聲喝道:「銑刀,這一回妖獸蹤跡,可告知本將軍的師門了?」
那名為銑刀的副將眼眸深沉,抱拳道:「啟稟將軍,此番妖獸攻城,屬下已飛鴿傳書告知玄真仙人,要不要再跟城主大人說一聲?」
王莽眼中精光閃過,緩緩點頭,道:「很好,那就辛苦銑刀將軍了,城主那裏我自會去說明。」
「捍衛天歲穩定,百姓安全,乃是屬下職責所在,算不得辛苦。」銑刀義正言辭回答,而此時,天歲城裏,無數驚慌失措的眼睛,望向虛空的黑影,奔走相告的恐慌情緒,瀰漫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一頭怪鳥忽而落在了半山腰的古廟前,這頭怪鳥所面對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兩個住在此地的拓跋獨毅,鳥首長脖,凸眼尖喙,端的是醜陋嚇人,江夜見狀下意識地退後兩步,躲在拓跋獨毅的身後,恨不能立刻就逃到屋子去。
更是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這頭怪鳥「嘎嘎」怪笑起來,道:「這回出來可真幸運,竟然還能遇到你們兩塊小鮮肉,沒有白跑哈,真是沒有白跑了!」
怪鳥拍打着翅膀,身形展開來,竟比那些虛空退去的怪鳥都還大了數倍,似乎是到了某種級別的凶鳥,他緩緩走近這兩名少年人,喙里流下了口水,對着這到嘴的美味,嘎嘎笑道:「別害怕啊,我的人族小肉肉,只要你們別掙扎,本大人保證啄一下子,就可以把你們的心肝兒給挑出來,一點兒都不疼的,真的是不疼。」
江夜「啊」地大叫聲,往後退時絆倒在地,眼看着又是淚汪汪地要哭出來了。
拓跋獨毅呆呆看着這怪鳥,似是嚇傻了,喃喃問道:「你竟然還能說話?難不成你是傳說中的妖獸?」
「嘎嘎嘎!妖獸?本大人我可是偉大的妖禽一族,可比那些只會爬來爬去的東西高貴多了,你倆今日能僥倖遇到我,那也是你倆前世修來的福分。」怪鳥說着,已然到了拓跋獨毅的身前,那尖尖的長喙,激動地貼了貼拓跋獨毅麥色的臉頰。
拓跋獨毅臉上是嚇得慘白,身體顫抖,嘴裏哆嗦着又問:「這兒可是神仙們的地盤,你們怎麼敢來這裏,就不怕被神仙給抓走了關在籠子裏啊?」
怪鳥見這少年嚇得渾身哆嗦的樣兒,滿意且得意,又是嘎嘎大笑:「神仙?你是說玄真觀那群臭道士吧,他們哪裏管得過來那麼多事?此番我們妖族已然將這天歲城四處都圍死了,眼下只能進,不能出了。」
「是嗎?」拓跋獨毅驚恐萬分地應了句,手都嚇得縮到了衣服里,卻這時,身後那江夜「哇」地一聲大哭出來:「都圍住了!我們被妖獸圍住了,老大,我們逃不了的!」
怪鳥聽聞哭聲,愈加囂張,拍打着一對大翅膀,嘎嘎、嘎嘎地狂笑不止,扇的是滿地飛沙走石,兩側木葉蕭蕭搖落,就在那對狹長尖細的鳥眼笑得眯成縫時,在他的胸膛口,寒光閃過,猶如「人」字形,一撇一捺,兩道寒芒,接連暴起。
這下子,就真被嚇住了,好快的刀啊。
江夜怔怔地停住了哭聲,看着自己的老大,他手裏握着柄刀,刀鋒滴着血。
血一滴一滴,春風裏,緩緩飄落。
怪鳥的笑還掛在醜陋的鳥臉上,那對張開的翅膀還沒有來得及收回,低下鳥頭,他就看見了自己心肝兒的顏色,血流濃稠,還散着噁心的腥臭,怎麼這回吃的不是這兩份甜美的小鮮肉呢?這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