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白非常喜歡喝紅酒。
從他經常舉辦酒宴便能看得出來。
這時兩位長官在沙發旁坐好,傭人重新端上一瓶紅酒,開啟後倒入兩個紅酒杯中,放在托盤上送到兩位長官面前。
葛白與海關署長取下酒杯,輕輕搖曳着酒液,用一種比較輕鬆的姿態醒酒。
兩人閒聊幾分鐘後。
叮噹!
相互碰杯。
葛白處長輕抿一口紅酒,海關署長翹着二郎腿,用手端着酒杯置在膝前,輕笑出聲道:「葛白先生。」
「我的一名下屬與警隊有些誤會。」
「今天我特意帶她登門道歉。」
「sorry,sir。」明妮在站在旁邊連忙低頭道歉。
神色非常誠懇。
姿態甚至有些卑微。
沒辦法,她已經了解事情的全部過程,知道海關人馬在警隊臥底坦白身份後,繼續施暴審訊,妄想奪功。
這波騷操作一下讓海關站在不利面,就算警隊把整隊海關警員的腿腳打斷,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息事寧人,親自上門道歉。
因為海關不想和警隊產生正面衝突。
他們只想維持目前的自身利益。
「呵呵。」葛白處長輕笑一聲,放低眉眼,神色中帶上一抹嚴肅。
只見他搖着酒杯緩緩講道:「大家都是執法部門,應該明白道歉沒用的。」
「道歉就有用的話,要我們警察幹嘛?」
「呵呵。」海關署長臉上依舊堆着笑容再度重申道:「海關願意與警隊維持良好的合作關係。」
「那你就應該放棄緝毒!」
「這是掃毒組的權限!」
葛白眯起眼睛。
海關署長頓時放下笑容:「沒得談了?」
讓海關放棄「緝毒」便是要海關放棄一塊大政績。
這不是海關署長願意答應的。
葛白處長則是舉起酒杯,一口將紅酒飲盡,放下酒杯,直勾勾看着對方講道:「送再好的紅酒都沒用。」
「因為今年的紅酒要窖藏。」
「我今年喝不到。」
海關署長聽出警務處長話的意思,眼神立即變得不善。
因為這段話一是不領送酒的情,告訴他送酒沒用,現在喝的酒是新開的。二是葛白表示自己在任的時間不多了。
他只要短時間能到手的大功勞,其他碰不到的東西,他根本不管,對於掃毒這塊更不會讓。
畢竟,打擊四大莊家,可是莊世楷與他計劃中的政績。
這份政績葛白怎麼可能讓?
莊sir在找他說出緣由後,葛白二話不說就答應力挺他。
何況,警隊還是占理的一方。
更是有力量的一方。
「好。」
「那我就告辭了!」
海關署長接受到強硬的拒絕信息。
這時面色冰冷的放下酒杯,當即帶人起身離開。
「慢走。」
「不送。」
葛白坐在位置上。
這句話用的是中文。
「呵。」
海關署長走出洋房大門,明妮替他拉開車門,語氣關切的問道:「uncle,會不會出事?」
海關署長腳步一頓,看向她道:「一定會!」
「你注意安全!」
海關署長坐上轎車,明妮長嘆口氣,輕輕點頭。
她從沒想到警隊和海關的關係,竟然會陡然間直轉急下,成為一個紀律部隊的重大危機。
當然,這場危機不可能像「警廉衝突」一樣,激化成威脅全港的治安危機。
但起碼在紀律部隊內會引起一定動盪。
因為,雙方都是武器的執法部隊。
而且海關的政治力量本質是不如廉署的。
這導致海關無法把「警關衝突」演化成「警廉衝突「一樣劇烈。
涉及幾萬人力量。
乃至幾十萬的安全。
又由於海關人馬武器不少,會促使「警關衝突「換成一種更直接、更短暫的衝突方式。
肌肉與肌肉的碰撞。
往往一個回合就能見分曉。
「哼!」
葛白站在客廳窗口,目送着客人離開,眼裏閃過不屑。
他會無條件信任莊世楷的原因之一,便是因為莊sir謀而後動,往往在事情開啟前,便把棋盤全給布好。
葛白倒想看看海關署長會怎麼接招。
「跟我搶活干?」
「哪只手伸過來!」
「就把你哪只手斬斷!」
葛白嘖笑一聲,轉身回到酒櫃旁,決定把剩下的半瓶好酒喝完,免得浪費一瓶珍藏波爾多。
……
「莊sir。」
「昨晚海關署長去處長家了。」第二天,早上。
周華標端着茶杯走進辦公室,一見面就和長官聊八卦。
莊世楷反倒有些意外的端起咖啡杯,面帶輕笑出聲問道:「你哪來的消息啊?」
說實話,由於等級不同。
莊世楷收到的消息,往往都是高層一手,很少收到八卦消息。
而且他要不然就是警隊高層的參與者,要不然直接打電話問就行,哪有什麼消息需要走八卦?
何況,他對警務處長的私生活不感興趣。
於是這件事情標叔知道的比他還快。
「嘿嘿,我有小道消息的嘛。」標叔輕笑一聲,低頭悄聲說道:「據說處長把海關署長給罵出去了。」
「你到底和處長說了什麼呀!莊sir?處長竟然表現的這麼威風。」標叔說話的態度有些不解,莊世楷卻出聲講道:「我只是話處長聽要讓警隊多展現肌肉!」
「我們作為紀律部隊中人數最多,事務最忙的一個部門。」
「是不是該在刑事案件中具有最高優先權?」
莊世楷嘴角挑笑。
標叔倒吸一口涼氣:「最高優先權?」
雖然,他不明白「最高優先權」的具體含義,但是八大紀律部隊中的「最高優先權」,一聽就非常巴閉啊。
要是警隊真能通過和海關博弈,拿到這個「最高優先權」,警隊的政治地位,恐怕又會有一節新的提升。
警隊能夠從法律上坐穩紀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