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長豐已近晚上十一點,在夏明翰房間見到一直在等他們的夏明翰、蔡匡正和李紅星,孟謹行滿是歉意,為自己深夜叨擾連連道歉。
夏明翰溫和地說:「你如此鄭重其事,肯定是有事相托,長豐是你的娘家,我們當然再晚都會等你。」
「你們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李紅星在一邊問。
孟謹行一擺手說:「完了還得趕回去。」
他這話一說,夏明翰他們仨的表情立刻嚴肅了,蔡匡正看看他,又看看鄔雅沁,問:「你倆這麼急地一起來,是和創天有關的事。」
「不是。」孟謹行道,「這事算得上半公半私,雅沁是陪我來的。」
夏明翰畢竟沉穩,手一划道:「都坐下說吧。」
各自落座,孟謹行大致講了陳運來在蘭芝投資金礦的情況,從而談到與錢小多的銀礦之間的矛盾,最後才說了姜琴芳在長豐被錢小多的人綁架一事。
「大活人被綁架,姜家竟然沒人報案。」李紅星不敢相信,「會不會陳運來搞錯了。」
蔡匡正也說:「是啊,陳運來也沒來報案啊,」
夏明翰卻沉吟道:「不一定。蘭芝發現金礦的事,最近傳得沸沸揚揚,長豐不少商界朋友也知道和陳運來有關。姜家和他都不報案,恐怕是和錢有關。」
孟謹行點頭道:「老熊嶺銀礦存在嚴重的跨界盜採問題,礦老闆錢小多綁架姜琴芳,最大的原因很可能是與運來在劃界問題上談不妥。加上姜琴芳懷孕,運來是既不想向對方低頭,又不想大人小孩有事,陷入兩難了。」
李紅星立刻接道:「陳運來搞什麼。他們不是離了嗎,姜琴芳肚子裏什麼時候下的種。」
他說得粗魯,鄔雅沁有些尷尬,低了頭喝茶。
孟謹行馬上回道:「按運來自己的說法是忘不掉,幾次回來又在一起了。」
「操,」李紅星罵道,「世上好女人都死絕了,他非得跟這個落井下石的婆娘走一塊,」
蔡匡正瞪了李紅星一眼,「鄔總在這兒,你說話文明點。」
李紅星不好意思地看鄔雅沁一眼,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房卡,「鄔總,既然這裏面沒你的事,你先去房間休息休息。」
眾人皆愣了一下,這傢伙還算粗中有細。
孟謹行接過房卡遞到鄔雅沁手中,柔聲說:「開了那麼久的車,你也累了,先去睡一覺,走前我叫你。」
鄔雅沁也不扭捏,拿了房卡,和眾人打個招呼,去休息。
她一走,李紅星就撒了一圈煙,並且埋怨孟謹行:「你也是,來就來嘛,不干她的事,把她拖來幹嗎。咱們一幫男人說話,夾個婆娘多不自在,」
孟謹行笑笑,沒答他。
「謹行,如果我沒理解錯,你是想讓我們這邊立案,把姜琴芳救出來。」蔡匡正手裏不停地捏着煙問。
孟謹行正色點頭,「如果你們同意,我馬上讓運來過來報案,」
蔡匡正看他一眼,「書記剛剛都說了,長豐是你娘家,何況長豐又是案發地,你都開口了,我們怎麼會不同意。」
孟謹行正想說感謝的話,蔡匡正一舉手攔住他,「你先別說謝,我覺得你剛剛沒跟我們說實話,至少沒說全。既然案子雙方當事人大家都清楚,又都是在蘭芝投資開礦的,蘭芝為什麼不立案。」
孟謹行有些尷尬,由於時間已晚,為了讓長豐這幾位能迅速了解情況,他沒有說整件事的背景,但以蔡匡正他們浸淫官場的閱歷,不難想到事件事背後另有文章。
這件事水有多深,他從唐浩明他們的態度上已能管中窺豹,他又擔心,蔡匡正既已這樣問,會不會也退縮不敢接手。
夏明翰清清喉嚨替孟謹行解圍,「這個我覺得就沒必要再深入了。只要確認姜琴芳的確是失蹤了,應該就可以着手展開調查吧。」
全國每年幾百萬的失蹤人口,也不是說查都能查的,夏明翰這話只能理解為替孟謹行撐了腰,讓蔡匡正接下這個棘手的活。
蔡匡正果然無奈地笑了笑說:「得了,你夏叔都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他指指李紅星,「天一亮就派人去姜家,先摸摸情況。」
他說着又看向孟謹行,孟謹行馬上說:「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