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岸聽懵了,他頭一次發現,鬥爭還能這麼玩兒。
一環套一環的,利民的行政事務要辦,人要收拾,絲毫不耽誤。
怎麼是這樣?不都是藉助上官,或者彈劾來傾軋麼?
咋換成了在行政中取得優勢,然後把人調離,收集證據,處理氏族?
一扇新的大門在黃岸的眼前打開,外面的景色很迷人啊。
他哪曉得李豐學習的是李易那時的常規操作,沒有什麼亮點,卻非常好用。
把要被收拾的官員先調走,再安撫其他官員。
拿到證據去處理被調走的官員,轉回頭,看被收拾的官員的親信有誰,繼續收拾。
一收拾就是一大片,從來不會停,有的甚至隔了好幾年才動手,一直在悄悄弄證據。
對於一個縣來說,用不着那麼費勁。
三步走足矣,調離、修路的過程中獲得百姓的信任、有了證據處理晏氏。
「你認識我嗎?」覃水跑過來看着李豐說話。
「覃家小娘。」李豐抱拳行禮。
「我現在代表陸州及周圍幾州的山民,有四萬人在挖煤,七萬人修路,我隨時可調動十萬以上大軍。
我對駛遠縣的晏氏恨之入骨,我要他們得到更重的懲罰,你有辦法?」
覃水提自己的要求,說有十多萬人能戰,威脅。
「覃家寨子能夠帶領家鄉的人一同致富,當屬第一族寨。
東主知道後定然高興,東主希望百姓安居樂業,而不是輕啟事端。
陸州及周圍幾州能如此,當真是大唐之幸,又能組大軍守衛沿海邊關,豐佩服!」
李豐再次抱拳,說出來的話帶着警告。
你十幾萬又如何?把你們當大唐子民看待,你要是鬧事,想收拾你就收拾你。
黃岸在旁再次吃驚,李家莊子的小管事處理起事情來,一點不差呀。
然後……然後覃水沒聽懂,她笑笑:「好說好說,朝廷對我們好,我們當然要管好地方了。
可是我還是想要收拾晏氏一族,他們太討厭啦,你有啥好辦法沒?」
「有!」李豐答應:「把晏氏他們調過來,給實權,讓他們去管夷商到碼頭後的安排,包括排查有人是否會對大唐不利。
到時他們定然會打着旗號索取好處,不給好處的夷商他們栽贓罪名。
夷商受委屈,對大唐不滿。等我處理好了駛遠縣,張公以這個情況再次加罪於晏氏。
給夷商一個解釋,甚至道歉,然後沒收晏氏貪贓的東西。
夷商解氣了,晏氏被收拾得更狠了,我們也賺到了他們從夷商手中敲詐的錢財。」
李豐說完看張九齡,主意出了,用不用不歸自己管。
覃水微微張着嘴愣神,黃岸在抬袖子擦汗。
張九齡:「……」
「人,還可以陰損到這等程度?」衛岳峰沒忍住,把心中所想說出來了。
話音一出,他連忙改口:「晏氏的心都壞了啊,必須收拾。對,我是在說晏氏。」
「你不說最後一句多好?」覃水白衛岳峰一眼。
張九齡看向周圍,一圈山民頭領幾乎瞬間把目光放在了馬身上,看馬**料,吃得津津有味的。
黃岸擦完汗:「你……你就是這樣當上李家莊子管事的?」
「怎麼可能?莊子裏敢耍這等算計,我會死的,東主一眼就看穿了,我是奴籍,被東主殺掉,誰還能幫我?」
李豐搖頭,表示自己在莊子中是個老實人。
「直接殺你?不找個由頭?」黃岸順着問。
「簡單啊,比如說東主告訴我們今天不准出莊子,然後東主叫上我,到莊子邊緣。
東主扔個東西到外面,讓我去撿,我去還是不去?
我去,就出了範圍,直接射殺我。
我不去就是抗命,還是殺我,這不就有理由了?」
李豐舉個例子,多簡單點事兒啊。
這其實就是李易那個時候之前一些年代,有勞改的時期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