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的時候,草上沒有什麼露水,朝霞卻絢麗。
遊艇通過被拆掉的拱橋空隙到了另一邊,駛往藍田縣。
陸地上是成群的騎兵提前趕過去,今天人比較多。
李旦、豆盧貴妃隨行,他倆想要溜達,小傢伙正好跟爺爺奶奶一起。
額外增加了宮女太監,他倆倒不是為了泡溫泉,就是想乘坐遊艇。
「舟船櫓槳江河沖,艦艇新航日正彤。撒網初陽魚蟹事,鋤禾晚種麥菽功。朝霞婉轉流雲渡,涌浪盤桓傲岸逢。不許民間多罔悵,長安灞水李家公。」
孟浩然一家人要回藍田縣,正好坐李易的遊艇。
他站在船頭跟李易說話,主要是李易教他政治經濟學。
說着說着,他就即興一首。
李易的臉唰地紅了,別,別夸俺,受不得這個,你以後想坐俺的船,你吱聲,新油出來了,不用拿壽命換。
孟浩然等了片刻,沒人回應,周圍一群人呢,自己媳婦兒也在。
孟浩然媳婦兒不好意思夸自己郎君,其他人對此沒什麼感覺。
永穆公主在,她自己也能寫,她不好當着自己李郎的面誇別的男人對不?
「剛柔,我方才我作,還……還入的眼?」孟浩然鬱悶啊。
「好!太好了!你寫出了兩軍對壘時候的緊張與喧囂之意,船對船、艦對艦,魚蝦對麥飯,風雨逐浪急,浪淘拍岸邊。好,那個……我也有一首詩。」
李易走神中,他之前在考慮灞水這裏兩岸能不能下網箱,先提條件是保障通航。
養魚就不用了,京兆府有水網,養蝦比較合適,還有河蟹,味道鮮。
被人誇了一番,他沒準備,只好硬着頭皮說。
孟浩然滿意了,拱手,聽大作。
「紅的不僅僅是天
在遙遠的夢想中追尋
莫流浪
我願讓心飛到遙遠
說一些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話
於是成了詩
人群吹捧中延續那五千年的驕傲
共你如葡萄酒品嘗。」
李易說出來,說完低頭。
孟浩然:「……」
周圍的人:「……」
永穆公主眼淚在眼圈中打轉,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李易,隨後又變得堅定。
小蘭拉着她的手點頭,鼓勵,我跟你一樣,李郎今天估計是病了。
「剛柔,你寫的啥呀?韻呢?」孟浩然實在無法承受,忍不住問出來。
「臉都不要了,還要什麼韻?是個玩意兒不就能寫詩嘛!」李易抱怨了一句。
他不是抱怨孟浩然,人家孟浩然當官現在也挺認真的,媳婦兒和孩子要養。
文采輪不到他來評價,人家聊着天呢,突然就給你扔一個七律,很隨意。
「李郎,我有事情找你商談呢。」永穆公主趁機出聲。
「行,等我回一首的,跟你走。攜君共一濃,言論話由衷。青玉溫涼質,瓊珏冷暖崇。民生呈兩意,政治寄同宗。若道為官苦,離職認淺庸。」
李易回了一個五律,孟浩然田園風格,他問政,他不是不會田園,他什麼風格都可以。
說完他拉着永穆公主的手進船長室,商談嘛!保證有重要的事情。
永穆公主:「……」
她想跟李易說:李郎我是覺得你狀態不好,給你解圍,你能對出來,咱們在上面吹風不是更好嗎?
進船長室,這裏沒有別人。
「啥事兒?」李易關心地問。
永穆公主突然笑了:「李郎,他們有人說,說那個要下雨的天,女人的嘴是甜的,那個……唔……嗯……」
……
「紅的不僅僅是天,在遙遠……剛柔究竟是啥意思?」外面船頭甲板上的孟浩然在茫然。
他哪曉得李易諷刺,他好糾結,一回想李易說的這個就有種要嘔吐的感覺。
「郎君,後面的五律,前面李東主在開玩笑。」韓襄客趕緊勸導,別叫郎君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