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深夜十點多,警報聲在海獅城的夜空中久久不散。
無數南城西區的市民打開家門,走上街面,想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少人接到家人哭訴的電話,說是在南城逛街的時候,莫名其妙就被風紀處和特勤處的人帶走了,要接受審訊。
慌亂的情緒,很快就在西區這片所謂的上流人士聚集地蔓延開來。
耿江岳的老媽被警報聲吵醒後,就一直戰戰兢兢地趴在窗戶口,看着家外面的人群。
沒一會兒,睡在耿江岳房間裏的兩個小朋友被吵醒,小承恩又大哭起來,那穿透力極強的哭聲,更為這個混亂的夜晚,增添了幾分壓抑和沉悶。
耿江岳家對面,走出來一個青春年少的小女孩,抬頭看着耿江岳家中,眼裏閃過幾分擔憂。
她的父親走到她身後,輕輕一拍她的肩膀,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句話。少女眉目間泛着輕輕的愁緒,可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勉強露出一抹微笑,跟她父親回到了房內。
同一時間,數公里外的端木翔家樓下,一支風紀處小隊風風火火闖入這幢只有校級軍官才能入住的公寓樓,直接走樓梯,跑到端木翔家門前,用力敲開了房門。端木翔打開房門,和帶隊的風紀處人員溝通了幾句後,竟然就被戴上手銬,在栗子和她嫂子驚愕的喊聲中,被就地帶走。
栗子匆匆茫茫,給所有她覺得能幫得上忙的人打了電話。
一圈子電話打下來,最終從籃子那邊獲知,今晚被帶走的人,絕不止端木翔一個人而已。
栗子問籃子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籃子沉默了片刻,說了句簡直讓栗子感覺石破天驚的話:「我聽我爸媽的一個朋友說,好像是李俊國被人殺了,不過還沒法確實消息的真假。不過看樣子,可能性很大。」
端木栗目瞪口呆。
深夜12點,海獅城的警報聲響了足足快3個小時後,終於安靜下來。
但此時此刻,整個男人,幾乎已經沒有人能入眠了。
上百支巡邏隊仍然在毫無意義地無法抗拒地在南城範圍內各種晃悠,特勤處、風紀處和警務總署的車子,一車接着一車,把數不清的人送進了東區3號超級大樓的「審訊大廳」,總人數超過500人,徹底將審訊大廳的關押室擠爆,一部分收到懷疑的人,不得不被安排或坐或站地先待在幾個部門的辦事大廳里。
這些往日裏無論走到哪裏都備受尊重的海獅城「上流人士」,此時每個人都顯得灰頭土臉。不少因為家族強大從小都沒受到過哪怕任何一點點委屈的人,直到這一刻才恍然意識到,什麼上流不上流的,在真正的掌權者眼裏,怕是沒有人,能逃過挨宰的命運。
畢竟如果連他們這些人,都無法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自由,那北城那些人肉電池,恐怕在某些人的心裏,地位最多也就只能等同於牲口。
就像端木翔,這個時候,就有一種極端強烈而又無力的屈辱感——在像阿貓阿狗一樣,連同其他不認識或最多只有一面之緣的36個人,被關押在一間號房裏無人問津地傻站了整整一個多小時後,他又像阿貓阿狗一樣被提溜出來,在兩名荷槍實彈的士兵的押送下,被送進了一間面積極小的審訊室。坐下來後,對面一盞功率不低的照明燈,直接照在他的臉上。端木翔適應了半天,才終於勉強能看清審訊他的人的樣子。
四十來歲,臉色陰沉,軍銜比他還低一階。端木翔知道今晚恐怕是出了很大的事情了,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對方一開口,他就該說什麼就說什麼。
「姓名?」
「端木翔。」
「年齡。」
「47歲。」
「職業?」
「海獅城守備軍團戰術研究室上校副主任。」
「你今晚6點多,是不是找人追查過一個名字叫馬依依的女人,入住酒店的情況?」
端木翔稍微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是。」
坐在他對面的陳武,微微眯起了眼睛。審了一整個晚上了,終於給他找到一點突破口,媽的,幸好海獅城的人口不多啊,一切情報,總能有跡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