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江岳三句話噴走傻逼同學,半點沒有心理負擔。人類進入社會就像海里的魚爬上陸地,校園裏的傻逼娃娃和獨自生存的社會底層屌絲,基本上就是兩個物種。
前者認為有違規則的事情,在後者看來全特麼是扯蛋。什麼狗屎人際關係,說到底都是利益,你牛逼了,再拉着臉也有人舔你,你不牛逼。就是笑容再燦爛也都是扯雞毛蛋。
當然話說回來,逢人說話帶幾分笑,當然更容易在生存遊戲中得到額外的支援。
不過耿江岳,就是不樂意跟人好好交流。
一來什麼圈子的人就有什麼樣的朋友,屌絲自己力量有限,那就休想從身邊得到什麼有力的幫助,簡單來說,就是岳爺看不上這種鼻屎粒兒一樣大的助力。二來,耿江岳純粹就是討厭紀曉克這種純傻逼——什麼叫讀書好有屁的用,到頭來還不是跟我一樣?狗日的!老子這是因為不可抗力淪落社會底層,跟你那種因為智力不過關而導致的結果能一樣嗎?
老子這叫隕落,你特麼那叫被淘汰,也有臉跟老子比?
去你奶奶個嘴兒的!
臉上面無表情,滿肚子填滿mmp,耿江岳滿腹不爽地走進熙熙攘攘的食堂,從門口的消毒餐櫃裏拿了個乾淨的餐盤,然後排在長長的隊伍後面,一步一步地往前緩緩挪動位置。
他住的這幢大樓很大,大得耿江岳自己都不知道這裏到底住了多少人。
反正幾十個食堂,每天早中晚三頓,向來都是人山人海——早餐時間稍微好些,因為有些貨墮落久了,已經放棄吃早飯了,不過也只是比中午和晚上少大概兩三成左右,因為很多人墮落久了之後會得膽囊結石,這年頭的醫療費用又很高,所以窮屌們吃過苦頭之後,哪怕再懶,也努力每天都吃早飯;只有那些仗着年紀輕,而且堅決認定自己不可能得病的二三十歲的人,才會無憂無慮地堅持不吃早飯,直到某天犯了病,一個人在房間裏痛得滿地打滾,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最終按下房間裏的急救按鈕,白白浪費好幾百塊去享受一次外科手術……
而相比早中晚的不排上二三十分鐘就吃不上飯,食堂里真正人少的時間段,是晚上9點到10點半這個時間段。一方面因為有閒錢吃宵夜的人不多,另一方面則是,這年頭的人對夜晚還是存有一絲骨子裏帶出來的恐懼感——即便海獅城市政廳花了二十多年宣傳夜生活很安全,歡迎廣大市民在天黑後多出去走動,但絕大多數人依然堅持認為,這不過是市政廳騙人的話術。大家都出門的話,人氣十足,當然安全。但問題是我們憑什麼一定要出來?白天讓我們幹活,晚上還想讓我們出來當免費的安全零件,市政廳在想屁吃呢?
耿江岳對夜生活的牴觸感,和絕大多數人差不多。
要不是得回家看看老媽,順便給老爸上幾炷香,他今晚也是真心不想出門。
「要不算了,還是等明天早上出去,晚上回家再幹活?」耿江岳心裏嘀咕着,如果早上7點就出門,走上一個小時的路,就能到自己以前的家。他反正跟老媽也沒什麼共同話題,最多在她哪兒待不了半個小時,快去快回的話,兩個半小時就能回來,說不定還能趕上食堂的最後一點早飯,吃多幾口,連午飯錢都省了。
遊戲的強制停止時間是晚上10點到早上6點——倒不是遊戲公司不需要他們打工,主要是這段時間正好是職業比賽的播出時間,為了保證帶寬,所有的二級公民,也就是耿江岳他們,是不會被允許擠占公共資源的,他們只被允許觀看現場直播而已,當然,觀看過程中所產生的腦波電肯定換不了工分。因為按遊戲商的說法,看直播屬於娛樂時間,還是免費提供的,不讓耿江岳他們倒貼錢就不錯了,還特麼想撈一筆,就太蹬鼻子上臉了。
所以基於這麼無恥的條款,耿江岳從小到大一共也沒在10點之後看過幾次直播。
有那個時間,他還不如多做幾道數學題。
耿江岳神遊物外地胡思亂想着,一邊跟在一個大叔身後,往前挪了足足26分鐘,才終於挪到了打菜的窗口。沒吃午飯的耿江岳要了一大盤炒麵,一盤奢侈的炒雞胸肉,一個蘋果和一瓶啤酒,在打菜大媽那充斥着對耿江岳的不滿,認為「這小孩真是不懂事」的眼神中,他刷掉足足兩塊七毛
第三章 夜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