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化。
「這就是蒙兀人?怎麼跟一群叫花子差不多?」
王躍饒有興趣地看着外面。
數百遊牧騎兵正在狂奔而過,看上去心情很愉快,從最高零下五十度的斡難河畔,來到這片極端寒冷天氣也就才零下二十度,冬天平均溫度多數不到零度的地方,他們真就像是好天氣里的愛斯基摩人一樣快樂……
包括他們的牲畜。
斡難河畔這時候的牧草估計還封在冰雪下面呢!
這裏已經一片綠意。
這些身上裹着骯髒的皮袍子,騎着矮小的蒙古馬,一個個縱馬馳騁的身影絲毫不像他們那些能歌善舞的後代,這個時代的他們是真正蠻族,已經被隔絕在那片冰雪的荒原上幾個世紀。
「回大王,這些萌古人都是極窮極窮的,以前舊遼時候甚至嚴禁賣給他們鐵器,他們只能使用牙做箭頭,但即便如此也是時常造反。舊遼之所以衰弱,除了天祚昏庸無能,耶律家為了皇位內鬥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是被這些傢伙耗盡了力氣。
不只是萌古部。
阻卜,烏古這些都是如此。
女真造反之前,舊遼才剛剛平定阻卜的造反。
可敦城,河董城這些草原上的駐軍,每年都需要大量財力維持,而且即便與女真交戰,這些地方的駐軍也都不敢調動,就是因為一旦駐軍離開,這些韃靼人都會造反,那時候契丹連後路都沒了。天祚西逃就是因為背後有草原駐軍,他知道自己還有一支實力強悍的軍團,但卻沒想到這支軍團落入大石林牙手中,而且寧願去西域也不來幫他。」
他身旁的騎兵第二軍統制石雄頗有些唏噓地說道。
好吧,這是個契丹人。
王躍目前手下將領,多數都是從基層提拔起來的,各族都有,他也不在乎漢人還是別的民族,反正現在一律漢人,這個石雄不但是契丹,還是舊遼橫帳也就是耶律阿保機一系……
當然,部民。
他過去連姓都沒有,就是有個名而已。
這個石是他原來的名字。
契丹名字。
他之前那個契丹名字的意思就是石頭,也就乾脆以石為姓,然後負責登記的隨便給加了個雄,他的姓名也就變成了石雄。王躍部下除了原本耶律改姓的劉,各後族的蕭,剩下契丹和奚人很多就是這樣隨便起的,頗有倭國明治之風。
反正用不了多少年,他們的後代也就忘了源頭,實際上現在像石雄這樣的都在編源頭。
畢竟都喜歡給自己找個威風一些的祖宗。
自己會找的自己找,自己不會的僱人找,比如石雄就雇了個窮秀才,給他編出了個原本石守信族侄的祖上。
這個祖上跟着石守信的兒子,駙馬石保吉隨高粱河車神北伐,期間宋軍戰敗他被俘,然後被編入遼國橫帳,從此不敢再說自己出身,但卻世世代代記着,現在終於回歸故國才敢表明身世。甚至還派人帶着禮物跑去找石守信後代希望重新認祖歸宗,應該問題不大,反正石守信家族現在也挺落魄,實際上到他孫子輩就已經很普通了。他孫子裏面最高也不過是西北一個路的副職,到目前又已經快過了一百年,在朝中根本沒什麼高官,原本歷史上家族南渡了。
現在能夠和王躍部下一個前途無量的大將成為一家人還是很有好處。
這種事情真不稀罕。
落魄舊貴族需要新貴養活,新貴需要舊貴族的招牌給自己貼金,這屬於兩廂情願的事情,就像十九世紀末新大陸大亨們瞪大眼睛,在舊大陸尋找那些沒落貴族聯姻一樣。
後者同樣滿懷期待的帶着陳舊的祖宗紋章撲向新貴。
反正她們也就只剩下紋章了……
呃,還有身體。
「禁鐵。」
王躍說道。
的確,這是對草原慣用手段。
但現在已經沒用了,因為女真人給了蒙兀人大量鐵器,甚至包括鎧甲和武器,實際上在和女真聯合前,他們就已經趁着遼國的戰爭,開始獲得這些東西武裝自己。
「大王,真要是打,這些萌古人倒不是多麼難打,實際上擺開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