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泉苦笑一下，開口說道：
「自從我們研發總監辭職，創辦了麒麟網。老闆就開始了疑神疑鬼，加強對研發部門的監控。」
關煌示意他繼續。
杜文泉也不隱瞞，雖然當着一個老闆吐槽另一個老闆，非智者所為，但他實在忍不住了，
「老闆降低內外網權限，鎖死機箱，在公司裝攝像頭，我們上千人的團隊，只有幾台電腦安裝了usb接口，說是要封死從公司帶走素材的一切可能。」
「有點過了。」
杜文泉：「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不過是麻煩一點，關鍵是他認為男性員工不可靠，女性員工罕有野心，在公司內部大力提拔女性。」
關煌無語。
怎麼說也是十億美元的獨角獸，老闆的想法也太過奇葩了。
女性沒有野心？
和太監沒有野心有什麼區別。
看來杜文泉是憋很久了，繼續說道：「因為網上流出傳言，說《天龍八部》真正的主導者是研發總監，老闆本人並沒有參與進遊戲，這對於技術出身的老闆來說，無法容忍，他推掉管理工作，親自投身《鹿鼎記ol》的研發，最終，耗時4年，花費8000萬美金研發的遊戲卻失敗了。」
關煌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人。
這樣的性格，根本不適合當ceo。
遊戲研發本來就有一定的偶然性，不是說老闆上陣就能成功的，把希望寄托在這上面，顯然有點蠢。
更不要說，看他性格，一定是聽不進其他意見的。
杜文泉緩了一口氣，激動的語氣也平靜下來，「今年3月，改編知名網絡小說的《斗破蒼穹ol》上線，沒有掀起任何波瀾，曾經如日中天的公司，五年來沒有一款遊戲取得成功，老闆壓力巨大，就開始修仙了。」
「修仙？」
杜文泉點頭，「就是信教修行，其實從去年開始，老闆就開始信奉合一教，公司的事情也開始放手了。」
關煌明白了。
有過後世經驗的他，自然知道，國內篤信宗教和玄學的互聯網大佬不在少數。
譬如，馬爸爸愛搞辟穀閉關，拜過王林、李一；
曾經的中國首富陳天橋皈依了佛門，還拉上盛大文學ceo侯小強；
北京後廠村的互聯網公司更是將風水玄學隱藏在種種戰略決策中。
……
不管玄學或是宗教，總能給人一個觸及真理或秘訣的捷徑。
不過，合一教這個東西，可是詐騙啊。
關煌依稀記得一個新聞，具體哪一年忘了，印度稅務部門出動200多人展開對合一教的調查。
本來是不值得關注的小事，但是關鍵在於調查結果，
搜查了整整6天，在合一教的40處房產里找出將幾百萬美元現金、近百公斤的黃金和總量一千多克拉的鑽石，以及涉及金額幾十億盧比的收據和商業文件。
可以說，富得流油。
杜文泉：「8月份，公司成立內在工程部。部門的主要任務就是幫助全體員工提高思想境界和精神追求，讓員工「擺脫痛苦、覺醒真我，問道心靈」。」
關煌：「太誇張了。」
杜文泉：「還有呢，老闆要求全公司從管理層開始，每個月分批去印度合一大學靈修，靈修結束，進行考核，通過考核，就成為「覺醒者」或者「荷光者」，從此剔除普通績效評級，加入老闆親自定製的覺醒者績效體系，如果靈修考核沒通過，就要去公司3層的小黑屋裏，在合一教創始人相片前跪着懺悔……」
關煌徹底目瞪口呆，算是開了眼。
這貨簡直就是瘋了。
怪不得，這麼多人離職不干，簡直是瘋狂。
很多人修行，只是一種愛好，這貨卻把愛好當成處事準則。
如果沒有急剎車，接下來暢遊的命運可想而知，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老闆如此喜歡靈修，下面的管理層及普通職工只會更加瘋狂。
直到杜文泉走了以後，關煌仍舊在想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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