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念禪師。」
隨同大智慧一起入大夏的普行向無念行禮道:「墨家之人殺我同修,我等是否應該為其向墨家討個交代?」
普行沒有叫囂着復仇,而是清醒認知到這事情背後的一些隱情,所以在其他人開口之前,他率先向無念詢問,免得其他人直接叫喊着要報仇。
這些跟隨大智慧重返大夏的人,有不少心中都含着一股鬱氣,那是長期被迫居於黃沙之地的鬱氣,這讓他們在一些時候特別衝動。
「交代,自然是要的。」
年輕和尚無念道:「但不是現在。眼下大夏朝廷是想讓我佛門當槍,為他們對付敵人,我等不能任其算計。想讓我們當槍可以,但需要付出代價,比如——」
「更改律法。」
大夏律中明確規定,練武僧人皆是亂黨,殺之無罪,舉報有賞。
這條律法,讓這些重返大夏的僧人在這段日子以來受到了不少舉報。平民百姓們嘴上喊着大師,轉身就跑到衙門去舉報,然後美滋滋地拿着賞金回家。
而佛門中人雖然心有鬱結,卻也做不出傷害百姓的舉動。為了這些個唯利是圖的愚民而壞了名聲,不值得。
不過不值得是一回事,心中有沒有怒火是另一回事,所以眾人見有同修被殺,都有把怒火宣洩到墨家頭上的衝動。這也是狼首篤定佛門會受到刺激的原由,忍了這麼多年的佛門,就像一個炸藥包,一點就炸。
但是現在無念的話語一出,眾人卻是有了新的方向。
沒錯,更改律法才是重點,哪怕是最極端的人,此時也不會想着報仇,而是先想着更改律法。
『大夏如今的局勢越來越有大亂的趨勢,夏皇現在都得借用我等之力,既是如此,那便要先逼夏皇更改律法。』無念心中暗道。
在無念看來,此時大夏就如烈火亨油,四處可見沸騰之象,夏皇對佛門無作為,就是想藉助佛門之力,如此的話,佛門便可藉此威逼夏皇更改律法。
六十年的時間,讓禁佛之令深入人心,唯有直接更改律法,宣告天下,才能讓佛門有一個大好開局。
更改律法,勢在必行。
狼首也沒料到,他那借刀殺人的舉動並未起到該有的作用,反倒是讓無念生出更改大夏律的心思。
接下來佛門就是要將重點放在更改大夏律上,與之相比,和墨家的仇怨反倒是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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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江南巡撫使被殺的消息傳出,江南道官場、江湖儘是一片譁然。
墨家的反擊,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早就有人認為墨家殤暘君會殺江南巡撫使來祭旗,葉士林被殺,並不算驚奇。出乎意料的是葉士林會這般容易被殺,來前來江南道路上就被殺了,原本還以為可以看到一場龍爭虎鬥,沒想到葉士林死得這般輕易。
這一下,讓世人再度見到了墨家的實力,也讓殤暘君之名牢牢刻在知情者的心中。
與此同時,假銀票的影響終於爆發。百兩銀票成了廢紙,千兩萬兩的大額銀票,也受到了波及。
既然連百兩銀票都被仿製,那麼千兩的假銀票也說不定出現了,無數知情者選擇去錢莊兌換現銀。
有記錄持有人,保險度最高的萬兩銀票持有者也是心慌,因為若是銀兩都被兌換光了,那麼即便是手持萬兩銀票又如何?兌換不了現銀的銀票實際上就是一張昂貴的廢紙。
這種時候,還是沉甸甸的銀兩更讓人安心。
在這麼一股兌換銀兩的狂潮下,名震大夏的皇家錢莊也是不得不關門,錢莊掌柜都不敢露面,生怕被兌換者給撕了。
比起先前雙方的廝殺,眼下這假銀票掀起的波瀾更為巨大,凡是持有龍雀錢莊銀票的人都成為這波瀾的一員,向着朝廷秩序發起衝擊。
「比起性命,還是財帛更能動人心啊。」
江南道臨安郡郡城的一座酒樓內,秦暘看着外面街道上狂奔過的人流,不由發出感慨:「難怪總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事情發生。生命只有一次,而金錢卻可以不斷得到和失去,比起生命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