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後悔?」林浮生板着臉喝問,擺出了長輩的架勢。
「林淵,雖然你受了一點兒委屈,但大人已經答應給你一個公道,你就別倔強了。」心軟的那個族老輕聲勸說林淵。
「我心已定,不用再改。離府以後,我們三房會離開京城回母親的莊子去。」林淵態度十分堅決,「多謝老祖掛心,其實我們父母不在,我又是一個藥罐子,再繼續留在府中,拖累大家不合適。」
趙無雙見狀,心裏暗暗嘆息。林家三房個個人品都不錯,林浮生錯過這樣的子嗣,今後不怕後悔嗎?
「留不留,又有什麼意思?留在府中,大哥的藥石費用還不都是我們三房自己籌備。手中無銀,如今府里連個阿狗阿貓都敢算計我們,還不如就此離去。老祖也看到了,三房人人身上穿着都是陳年舊衣,而其他兩房,別說主子,就是一些大丫頭、婆子,哪個穿得不比我們好?」林景行有些憤怒地開口。
他平日中並不是多話的人,但今天魏姨娘的離世,以及發生的一樁樁事,讓他心中的憤怒達到了極點。
他如果不開口譏諷幾句,會被憋死的。
「郡主、陳小姐,一事不勞二主,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兩位貴人能多留下片刻,為我們做個見證。」林清淺也開口,不過她沒搭理林府的人,而是直接看着趙無雙和陳今今,「正如二哥所言,這麼多年來,大哥用的藥,幾乎都是母親和大嫂留下的嫁妝抵上的。不怕兩位笑話,大嫂和幾個丫頭私下裏也接了一些活,以補貼房中的虧空。」
「你是在怨恨我嗎?」林浮生氣到了極點。
「這個府不是只有三房,偌大的府中哪一日不需要開支?」林老夫人也怒了,她恨三房一個個不顧臉面,在外人面前就將府中的私事抖出來。「難道你要我將公中所有的銀子全都給你們才甘心?」
「我們不貪心,只要賠償的銀子、三房自己的下人和平日裏的被褥、衣服。」林清淺說,看都沒有看林浮生和老夫人一眼,更沒有任何的辯解。
「你確定?」趙無雙驚訝地問。按照林清淺的要求,三房幾乎等於淨身出戶,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
「我確定。」林清淺苦笑,「不怕郡主笑話,我怕呀,這還在天子腳下,我們兄妹二人就差點兒丟了性命。離府以後,天高皇帝遠,誰知道路上會發生什麼事?到時候,要是出個匪徒什麼的,運氣差,連個伸冤的機會都沒有。而就算運氣好,又到哪裏去找像郡主和陳小姐這樣熱心公正的人為我們做主?」
林家人聞言,個個氣得臉色鐵青,但誰都是一言未發。林清淺的意思表達得十分清楚,她擔心林家在背後對三房下黑手。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三房幾個人只怕早就死透了。
「天下之大無非王土,本郡主還就不信,有人狗膽包天,還想越過王法去。你到底目的地以後,可以讓人給我來書信,一年一次,本郡主倒是要瞧瞧,誰有那個膽子作亂。」趙無雙冷笑和林清淺說話,眼神卻瞥向了林浮生。
於是林浮生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趙無雙這是在敲打他呀。
「多謝郡主仗義相助。」林清淺感激地給趙無雙行了一禮。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林清淺真想和趙無雙成為朋友。
有陳今今在一旁作對比,不難看出,趙無雙的性子屬於愛憎分明、嫉惡如仇一類。和這種人做朋友,不用擔心她在背後對你捅刀子。
「屬於三房的東西和人,你只管帶走。」林浮生里子面子全沒有了,他覺得也不用再裝下去,只想儘快將林清淺這個瘟神先送走。
只有將三房的事情處理乾淨,趙無雙和陳今今才會離開林府。
至於今後的事,誰能說得准。
大房和二房的人見狀,心裏有些不滿,但誰也不敢在此時多言。
分家分得很快。
在趙無雙和陳今今做主之下,三房的人拿到了三千兩銀子,其中兩千兩銀子,是分別對林清淺和林淵受到的冤屈做出的賠償,而剩下的一千兩銀子,則是魏姨娘的安葬費。
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