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淺默默地隨着年輕人來到了一間上房。
一路上,他們居然一個人也沒有遇上。林清淺暗暗思忖,年輕人十分有魄力,在沒有確定自己的能力,就按照她的要求清場,連路上都考慮到了,可見還是個心思縝密的人。
如果最後能成功合作,那麼一路上,他們會省掉許多麻煩。
房間之中還算安靜,林清淺進去的時候,看到一個容貌極其貌美的夫人,正俯在床前哭泣,她的身邊站着一位嬤嬤和一個丫頭,她們眼睛也是紅紅的。床上躺着的孩子看起來有七八歲,孩子左邊臉上,一片水泡,明晃晃,已經看不清楚原本的容貌。
右邊臉也呈紅腫,他靜靜地躺在床上,緊緊地閉着眼睛。
如果不是被子起伏,都不知他是否還活着。
「九弟,郎中請來了嗎?」伏在床邊的美婦人聽到聲音,猛得扭頭看過去。
「夫人。」美婦人身邊的婆子輕聲安慰她。
「郎中呢?」美婦人沒看到心目中的郎中,頓時驚得站起來,「再找不到郎中,我兒怎麼辦?」
「夫人,莫急。我來試試。」林清淺忽然出聲。
「不急?」美婦人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你是何人?你說得倒是輕巧,孩子和你無關,你當然不會心疼。」
病人家屬情緒激動之際,基本上是逮着誰,就遷怒誰。林清淺在現代見過太過這樣的人了。只是那時候,她名氣太大,幾乎沒有人敢遷怒與她罷了。
沒想到了,到了古代,她接的第一個病例,就被家屬遷怒了。
這種感覺有些奇怪,還有些無奈。
林清淺不會和情緒激動的人計較,她淡淡地回答,「孩子發熱抽搐,說明熱毒攻心,燙傷處開始潰爛,如果再拖延下去,孩子可就懸了。夫人還要站着這兒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嗎?」
「你就是郎中?」美婦人驚訝地睜圓了雙眼。
「一盆燒開的熱水,讓人將細軟的白紗布、棉花、放在熱水中煮,烘乾,然後端過來,還要一把夾子。我要淨手。」林清淺不耐煩說任何廢話。
她不知道暗處有沒有人跟着她,林景行不會遇上什麼意外,她擔心的是如果暗處的人選擇跟蹤的是她,那麼她出來這麼久,或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你?」美婦人被她的態度惹得更加發怒,「六弟,你怎麼着了這樣一個人過來?」
「姐,你別急。她善於治療燙傷。」
「她?她是女孩子,年紀這麼輕?那麼多郎中都束手無策,她能有什麼法子?」美婦人暴怒。
「有志不在年高,誰又規定郎中就一定是男人?」林清淺冷冷地反駁,「既然別的郎中束手無策,孩子已經出現了抽搐發熱症狀,那麼夫人是打算就這樣拖下去,眼睜睜看着孩子受罪?」
「你?」
「公子,看來我們之間所談要作廢了。告辭。」林清淺不給她反應的機會。
「你真的有辦法?」美婦人喃喃地問。
「你願意給別人機會,為什麼不願意孩子一次機會?僅僅因為我是女人?」林清淺不耐煩地連續反問,「我還有別的事,不能在這人待太久。願不願意試試,給個痛快話。」
「還愣着幹什麼?照這位姑娘說得去做。」男子發怒,直接下了決定。
「公子,銀針到了。」高個子小廝進來,提着一個藥箱。
林清淺見美婦人失去方寸,沒有反對。於是,她接過銀針,直接走到床邊查看起來。
這時,有丫頭也端了一盆溫水過來。
林清淺立刻過去洗手。
她洗得極其認真,孩子是臉上和前胸都有燙傷,在沒有辦法徹底消毒之前,她只能儘可能做好自己的個人衛生。
美婦人和公子見狀,不禁對她有些另眼相看。
丫頭見她洗好手,立刻取了帕子給她擦手。
林清淺搖搖頭,用力將手上的水珠甩掉,她等手上的水自然幹得差不多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