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淺越發覺得趙景雲早就懷疑她的身份,被趙景雲抱在懷中,聽到他怦怦有力的心跳聲,不知為何,她忽然安靜下來。
既來之則安之,事到如今,她就是想逃避,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賭一把吧!賭贏了,今後她的人生依舊十分順暢,輸了,只是提前幾天死了罷了。
「王爺,我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她壓低聲音帶着哭腔說。
趙景雲的手臂有一瞬間的僵硬,林清淺感覺到,心裏更加難受起來,「就如王爺所想,我或許是孤魂野鬼......」
趙景雲忽然伸出雙手卡住她的雙肩,將她從懷裏推了一點。
林清淺也是性子倔強的人,雖然她賭輸了,但她有自己的驕傲,她剛要開口,就看到趙景雲神色嚴厲,語氣急促地訓斥她,「胡說八道,本王的王妃只有福分,本王說了,你就是孤魂野鬼,本王也願意隨你一起去地獄。」
林清淺仔細看着他的眼睛,趙景雲並沒有躲閃的意思,眼神倔強而焦急,偏偏沒有擔憂。
林清淺感覺她的心被燙了一下,她沉默了。
趙景雲並不逼她,他是個謹慎的人,做事向來喜歡未雨綢繆,林清淺當初的性子,他曾經調查得很清楚。
一個人性子從地到天,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簡直是判若兩人,他豈能不懷疑?甚至,趙景雲覺得,林淵和林景行也隱隱知道林清淺似乎換了一個人,可不止為何,林家兄弟全都選擇相信了林清淺的話。
「我來自一個三千年以後的時代.....」就在趙景雲以為林清淺不願意以告訴他來歷的時候,林清淺忽然開始認真述說起來。或許是壓抑久了,林清淺說的十分流暢,沒有半分遲疑。
趙景雲越聽越震驚,卻並沒有打斷她的述說。
趙景雲想過很多林清淺的來歷,鬼怪還是精靈?都有可能,但他沒想到林清淺竟然來自三千年之後異時空的人,也就是說,他足足比林清淺大了三千多歲,嚴格算起來,他算是林清淺的老老老老.......前輩。
這個認知讓他有些沮喪,他偷偷看了林清淺一眼,十分擔心會因為嫌棄他......老。怎麼就大了那麼多呢?
林清淺可不知道趙景雲心裏的糾結,她苦笑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就來到了這裏,當初我可是為了救人。」
「你那裏,女人也會被拉壯丁?」趙景雲十分稀奇,他總算明白林清淺為什麼會那些實用的戰術了。
「不是拉壯丁。」林清淺苦笑解釋,秘密說出來,人果然輕鬆很多。趙景雲好奇,她也樂意解釋,「事實上,我們那兒講究男女平等,甚至某一方面,不少年輕人更喜歡生女孩。入伍參軍,也不是拉壯丁。愛國是滲透到每個人骨子裏的,能入伍是一件十分光榮的事,全家都很光榮。入伍更需要自身條件過得硬,還有專門的學校培養作戰官員,稱為軍校。未來戰爭並不是光靠肉身拼搏,更多靠的是科技,所以男孩女孩,只有成績十分優異者,才能進去這樣的學校。」
隨着林清淺提到的科技戰,趙景雲聽得目瞪口呆,饒是他不信鬼神,這會兒也懵了,他怎麼覺得林清淺所言,好像是神仙打架呢?
「農田分割也是你們那兒的國策?」趙景雲詫異地問。
這話怎麼解釋呢?林清淺頓了頓回答,「事實上,我們那兒農民種田,國家不但不要賦稅,而且還會每畝地倒給農民一部分獎勵的錢。國家囤積糧食,一部分靠外國進口,一部分則是用賦稅從農民手中購買,國家把控糧食價格........」
林清淺所言,對於趙景雲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蹙眉問,「土地分到農民手中,還不亂了套?」
「怎麼會亂套?」林清淺笑着說,「民以食為天。百姓溫飽不愁,學校面向全民開放。真的發生了戰爭,為了自身的利益,他們也會從心裏願意去戰鬥。關鍵是需要國家引導,而不是直接將土地直接發放到他們手裏就不管了。導向作用十分重要,換一句話來說,賦稅是取之於民而用於民。當然這些政策,還要根據國情來佈控,就如大乾,將所有土地平均分配,根本就不可能。因為王爺需要大家族支持,所以王爺就不能大動作動他們的利益。荒田開墾,所以也會觸及他們這個階層的利益,但因為動不了他們更大的利益,所以他們不會太過在意。而十年之後,平民和世家,甚至王爺之間多少會出現一些矛盾。」
趙景雲挑眉看着她,這麼說,媳婦是給他找了麻煩呢?
林清淺一眼看透他
的想法,笑着解釋,「十年的時間,足夠王爺壯大自身的能力。王爺養的私兵就是王爺最大的保證,而且百姓全民皆兵的話,世家也不敢隨意鬧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到那時候百姓就是王爺最大的依仗。」
趙景雲伸手在她手背輕輕拍了一下,「山上的事情交給本王。以前本王只是心中有疑惑,卻沒有多想,如今還得從長計較才行。記住了,在本王的心目中,天下並沒有王妃和孩子的分量重。」
林清淺笑着點點頭。
她賭贏了!
皇上在宮中等到晚上,也沒見趙景雲進宮來找茬。他輕笑起來,胳膊到底是拗不過大腿的,趙景雲倒算是識趣。
「明日山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多看少說。」皇上將太子叫到御書房,嚴厲叮囑他。
「父皇認為後日上山會出岔子?」太子很快想通其中的關鍵。
皇上冷笑,「上山祈福乃是顏太妃所提,別忘記了,這些年來,顏太妃和陳慶王因為趙從安和趙庭關係如何密切。」
「父皇是覺得......」太子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
「但願是朕想多了。」皇上嘆口氣,「先皇在世的時候,陳慶王一向老實安穩,雖然他也參與朝廷事務,卻一直保持中立,不偏不倚。而且為了他的兒子,他後來幾乎一心撲在求醫上,朕上位之後,對他也沒有任何怨言。中立者,乃是為君分憂,為國而想,國家需要這樣的臣子。朕一開始也曾派人盯着他幾年,他在封地也沒有任何異動。荊州乃是陳慶王的封地,雖然礦並非在荊州區域,卻離荊州最近。那麼大的礦,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即使地點偏僻些,官府豈能一點兒不知?」
「當真是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吠。父皇這些年待他不薄,他反倒是生了異心。」太子憤怒至極。
「凌霄燁已經帶兵去查,不久之後,一定會有消息傳出。鐵證如山,他到時候也無話可說。」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