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魏振亞薛莊遭敵 薛英善義然相救
有詞為嘆:
下邳古道卷黃塵,戰水淹城門,
山河破碎,浮家泛宅,田原氼作泥。
秋來冬去春無跡,溢流傷心淚。
國難民苦, 輔車相依,安寧在何時?
魏振亞坐在燈前寫着文章,紀從海風風火火地走來問:「政委,又在寫天書?」
魏振亞道:「你坐下。」
紀從海坐下身來.
魏振亞:「不是天書是文章。」
紀從海道:「文章?什麼文章,我看看。」
魏振亞道:「好,裏面的字能認識幾個?」
紀從海看了看道:「一百字認識九十九,那是一字不識。」
紀從海邊說邊拍手鼓掌大笑起來道:「我認識它,它卻不認識我……」
魏振東從夢中被抄醒道:「你個疤眼子,我正夢着繳一個國民黨團長的槍,你一吵我醒了,那個敵團長趁勢也跑了,你得陪我的損失。」
紀從海道:「你魏老三最不講理,你要是做夢娶媳婦,我還得陪你個花姑娘。」
魏振東裂嘴笑道:「唱洋琴書打蠻船中的王三楞,夜裏做夢你少我三吊錢,不是也陪了。」
紀從海道:「他是王三楞,你是魏三楞,一個師傅的徒弟,都會訛人。」
魏振東笑道:「不給你疤眼子說了,你是政委的狗頭軍師,我去換崗了。」
魏振東起身要去換崗,魏振亞的心情很是複雜,亂蓬蓬的,針對現實的戰況,敵人的瘋狂圍剿,對我十分不利,有的人產生了動搖。我作為一個領導人,這支隊伍走向何處,責任重大,萬萬不可自己亂了方寸,必須提起精神,掌穩舵,樹立勝利的細心。克服一切困難,打出去,用拼搏的精神來改變戰局。
圍棋制淝水之勝利,單騎入回紇之軍,此宰相之雅量,非元帥之輕身。蓋安危未定,勝負未決,帳中倉皇,則麾下氣懾,正所以觀將相之事業。
浮海遇風,色不變於張融;亂兵掠射,容不動於庚公。蓋鯨濤澎湃,舟楫寄家;白刃蜂舞,節制誰從。正天下英雄。古人能做到,我一定也能做到。我們的毛主席也寫過這麼一首詩,說得是:
有田有地吾為主,無法無天是為民,
重慶有官皆黑吏,延安無土不黃金。
炸橋挖路為團結,奪地爭城是鬥爭。
遍地哀鴻滿城血,無非一念救蒼生。」
魏振東道:「前兩句是諷剌地主,反動派和蔣介石的。」
紀從海道:「三日不見,刮目相看,我們的魏老三同志是剃頭匠子關門,不簡單哇。」
魏振東沾沾自喜地說:「我沒有上學堂。」
紀從海道:「要是我們的魏老三上了學堂那就非考個狀元不可。」
魏振東道:「考不考狀元說不定,比政委也差不到哪裏去。」
紀從海道:「網裏的魚一跑就是個大的。」
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魏振亞道:「我們歷經千難險阻,終於將失散的多區同志多數進行聯絡,紀從海、曹克勇、王亭奎、蘇光亞等同志苦苦地奔波,算是剛聚齊,必須召集在一起,統一思想,長起精神來,與敵人針鋒相對大幹一場。經過周密研究,決定舊曆下月初三在西薛家王亭奎三哥家舉行會議。」
又一家農戶。
王亭奎向魏振亞匯報:「我昨天首先找到保長薛英善,薛英善兩面保長,此人思想進步,長期來與我黨保持着密切的聯繫,尤其是和魏政委關係甚好,其子還認魏振亞為乾爹。」
魏振亞道:「當然結盟為親,還是為了革命工作,這種關係黨外是無人知道的。」
毛主席說:
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
事實也正是如此。
開會的頭一天晩上。
魏振亞和紀從海,魏振東三人就來到了西薛村,走進薛英善的家,一進門就看見屋中央放着一張八仙桌,桌上擺着雞魚肉蛋等豐盛的宴席。
魏振東裂嘴笑道:「乾親上門三八二十四盆,今天晚上俺就一醉方休吧。」
紀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