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鄉下人又走到另一個灘頭道:「大叔,麻煩您,給我較下秤吧?」
這個賣肉的人苦澀一笑道:「老虎的屁股,我摸不得!」
這個鄉下人一籌莫展地站在街前,表現的是那麼無奈。
最後找到了魏思倫的灘子上,道:「大哥,能不能給我較下秤,大哥,你真的為難,也就算了。」
魏思倫同志也是個屠戶,別人不敢惹這個呂毛孩,魏思倫卻不買他的酒錢。他熱情地說:「有理的街道,無理的河道,路不平眾人踩,來,我為你較秤,看他呂毛孩還能生吃活人不成?」
魏思倫熱情地為那鄉下人驗着枰,憤然地罵道:「狗東西真夠黑的,四十斤牛肉少了八斤四兩五錢,三十斤羊肉少了六斤七兩三。」
這下子呂毛孩可不依了,持着刀,罵罵咧咧地來找魏思倫拼命叫囂道:「魏大個子,你敢與我呂毛孩較勁,人大楞,狗大呆,包子大是韮菜,我不怕你。」
魏思倫先是以理相教,笑容可掬地說:「買賣要公平,行啇要道德……」
結果呢,是對牛彈琴,呂毛孩好比是來到東海不知海的淺和深,舉刀向魏思倫剌來,別看魏老身材超人的高大,動作卻很靈活,伸手揑住他握刀的手,另一隻手揪住他的腰,就像是抓只蛤蟆,將他連人帶刀扔在大街前,這一下也就摔掉了他的威風,這個孬小每當做起夢來夢見魏思倫嚇得他尿了一床。
這次會議魏思倫也在例席之中,他站了起來問:「政委,呂毛孩充當敵人的暗探,情報準確嗎?」
魏振亞道:「準確,魏思倫同志,你怎麼了?」
魏思倫道:「容我仔細地想想,我來的時候好像有人跟蹤……」
月光如水,潔凈澄碧,微波不興,大地猶如湖水深處,田野里寂靜極了,莊稼無聲地在吮吸着月光的乳汁,空氣里依稀可以聞到禾苗,野花勻勻淡淡的花香。好像連月光和潮潤的泥土都發出一種香而不膩的氣息,顯得多麼干淨和純潔,也表現出它是多麼神聖,不容冒犯。
魏思倫披着月光,踏着土地向西薛家走來,他那高大身影的背後卻跟來一頭惡鬼,他便是呂毛孩。月下,呂毛孩看到從南大路上走來一個人,雖然足影影綽綽,見那人就像半截子黑鐵塔,方圓幾十里,甚至是幾百里少有的大個子。無須詢問,這人便是魏思倫,三五百里獨一魁。在望山就有人看見過一個大個子背着魏振亞,真如挾泰山跨東海,神力驚人,劉大區長要捉拿這個魏思倫,今夜競讓我發現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魏思倫也好像身後有人,當他轉過身來,那個黒影子又不見了……
魏思倫的身後就是有人跟蹤,跟蹤的那人也正是呂毛孩。
呂毛孩看到這裏,張聲冷笑道:「就是魏思倫,魏思倫,我呂毛孩最主要的還是要報當年的一摔之仇,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有了這隻猛虎,就顯不出我這隻小毛猴。當初,我,力不能敵,沒有這個膽量當面再去較量,今夜正是報仇雪恨的時侯。」
呂毛孩他拔岀短槍,將子彈推上槍膛。轉念又一想.遠了短槍射程不夠,近了瞧他這一大塊頭,一槍打不死他,回過頭來還不一巴掌打碎我的狗腦殼。還有,我呂毛孩是幹什麼的?重任在肩,劉大區長的密探,特工人員,不能撿了芝蔴丟了大西瓜,這個魏思倫無緣無故來西薛家做什麼?可能是共產黨在聚會。好,只要你進了村,我立即去搬兵,還不是輕如吹灰,給你來個一網打盡,那時侯我呂毛孩,這個孩就長大了,就沒有人敢再叫我呂毛孩子,當了官成了官老爺,發了財就是財主老爺。」
因此,這個小子心裏唱起了「胡打算」,一陣美滋滋的。他只能遠遠地跟蹤而來。當魏思倫進了西薛家,這個壞種撤開狗腿向頑區部跑去,他又轉念一想去區部已經來不及了,只有去土山,向副鎮長聶德一匯報,搬鎮公隊前來包圍西薛家,捉拿共產黨。
土山鎮公所鎮長辦公室,曹俊昌正和聶維鈞閒聊着。
曹俊昌道:「大姨哥, 今夜是我的班, 所以留你在這兒陪我聊聊,現在好了,我已經是有職無權了,眼看着就要被副鎮長聶得一駕空,基本上不管軍亊,多管政事。」
聶維鈞道:「讓我說是件好事,你曹俊昌這個人膽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