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昂首挺胸,氣息凶暴的牛三山,杜千千眸色一閃,低語道:「在聽說他收服了一個鬼界的牛頭,還以為是假消息,沒想到是真的。」
此時,黎烈、道依依等人也從地宮外走入,看見這一幕俱是面露訝色。
郭象山此時幾乎氣炸了胸膛,自他晉升到融合巔峰後,早已不將時遲殤放在眼中,本想着隨意報仇,然後爭奪樓蘭遺族的寶物,沒成想剛剛出手就被一尊鬼物擋下,還被時遲殤如此看低嘲諷。
深吸一口氣,郭象山摸出一枚藥丸吞下,右拳上金光數個流轉,傷口已經癒合大半,捏了捏拳頭,他冷冷道:「很好,我先宰了這畜生,再來取你首級!」
聽見他稱呼自己畜生,牛三山如燈籠大小的眼睛瞪起,悶吼道:「好大的口氣!」
瞧見牛三山和郭象山對峙在一起,宋鼎忽然輕笑一聲,取出一口寶鼎祭在頭頂,隨即帶着華山派幾人一起撲入地宮大陣。
齊嘯才見狀劍眉一挑,也不再理會郭象山和牛三山的對峙,和鶴鳴山、齊雲山的眾人一起沖入大陣。
瞧見龍組、紫府、齊雲山、玉屏山四方也都入陣爭搶,時遲殤叮囑牛三山繼續擋住郭象山,自己和鍾無敵、曹虹兩人一起踏入大陣。
方才進入大陣,時遲殤就覺眼前一陣光影變幻,無窮無盡的光華帶着詭異的迷惑力量,仿佛在不停地干擾着他的感官。
「就是這兒!」
魂府中,馬汗血瞪起眼睛,大聲道:「小子,就是這裏!」
時遲殤聞言心頭一凜,暗生警惕。
剛剛眾人先後進入地宮時,時遲殤已經打算讓馬汗血暗中施展幻術,但是沒想到馬汗血嘗試了幾次,每次幻術剛剛要成形,就被一股不知源頭的力量干擾。
直至此刻,他才終於明白那股神秘力量的源頭居然是這座大陣,難不成,樓蘭人是預料到後來會有精通幻術的人到來,提前設立的阻礙麼?
念頭數個轉動,時遲殤已經冷靜下來,看見宋鼎已經要將一道光團禁錮住,當即冷笑着揮劍上前。
太陰劍術本就有幻術成分,此刻他一劍揮出,劍勁穿過陣中無窮光影的縫隙,數次借力後猶如一抹流影,輕描淡寫地在宋鼎的靈器上一撞,讓那光團掙脫出來,重新盤旋了起來。
「你找死!」瞧見快要到嘴邊的鴨子又飛了,宋鼎面色一沉,冷笑道,「你以為對付了個郭象山,就有資本來和我搶東西麼?」
「他不算什麼,你又算個屁?」時遲殤哂笑一聲,人隨劍走,飄逸如仙地穿過數十米,一劍擊向宋鼎眉心,冷然道,「老子不搶東西,就是要殺你罷了!」
宋鼎怒極反笑,頭頂寶鼎一震,茫茫寒霧自鼎口噴涌而出,化為一股滾滾怒濤,挾着足以凍結萬物的陰冷寒氣,瘋狂席捲而出。
「冰魄玄陰神水?」
看出那怒濤來歷,時遲殤瞳孔微凝,手上劍光卻無變化,仍是漫天流影沖泄,卻在觸及那片冰魄玄陰神水所化怒濤時倏然旋轉,猶如一道漏斗,將漫天怒濤鯨吸牛飲一般吞入,經過《魂衍》轉化,變為洶湧的太陰之氣沒入魂府那輪寒月。
「和我鬼道玩太陰?」
一劍收走宋鼎凝練十幾年的冰魄玄陰神水,時遲殤冷笑着又是一劍揮出,這一次的劍光蒼涼卻又灼烈,赫然是脫胎於日殞劍技的太陽劍術。
劍光如火,噴出之際自行演化大日,尚未逼近,已經將宋鼎周身空氣中的水分蒸發一空,讓宋鼎心頭莫名多了幾分焦躁。
長眉一軒,宋鼎揮手如電,接連打出二十五柄飛劍,劍光閃爍,凌空組為一道劍陣,陣中氣息陰寒如水,與蒼白大日一撞,頓時水汽瀰漫,大日潰散,這一次對碰,竟是不分上下。
召回劍陣環繞在身旁,宋鼎看了看時遲殤,點頭道:「有點本事,不過,你以為這裏的年輕一輩裏面,只有郭象山到了融合巔峰麼?」
剎那間,宋鼎仿佛解開了體內某種封印,原先融合後期的氣息驟然攀升起來,轉眼間已經破入融合巔峰,身周氣息更盛,比之前郭象山爆發時還要強大。
見宋鼎居然也是融合巔峰,時遲殤神色卻沒有半點異樣,邪心劍輕輕一擺,輕蔑道:「那又怎麼樣?老子又不是沒殺過融合巔峰?」
聽得時遲殤此言,宋鼎不覺瞳孔一縮,雖然只是失神了一瞬,他已經心道不妙,趕緊操控劍陣往前聚結,卻已經有一道劍光跨越十幾米虛空,猶如瞬空之龍般洞穿至他身前,若非頭頂寶鼎及時震動,灑下一片光幕,只怕是他已經被一劍刺穿頭顱了。
饒是如此,宋鼎仍然被那凌厲無匹的劍意激得額頭髮疼,蘊藏在眉心紫府內的元嬰一陣顫動,險些抵擋不住那股恐怖至極的殺意。
一劍無功,時遲殤也不在意,背後雙翼展開,驀地往前翱翔而出,掌握有太虛之法的他在這處幻光無窮的大陣中堪稱如魚得水,身影忽而在左,忽而在右,逼得宋鼎手忙腳亂,根本顧不得反擊。
眼見着就要將宋鼎逼出大陣,時遲殤眼角餘光忽然看見黎烈已經要將剛剛那道光團收走,當即冷哂一笑,雙翼收攏,快如迅雷般調轉方向,一劍如虹穿行出數十米,駭得黎烈不得不放開了光團。
一劍逼退黎烈,時遲殤揮劍一卷,太陰劍術化為纏絲勁,看似綿綿,實則柔韌無窮,迅速將那道光團包裹,收入自己懷中。
「滾開!」
遠處,宋鼎見狀目眥欲裂,帶着劍陣衝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