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海岸線上的高速路。
一輛小車和一輛噸位極重的大卡車相撞,瞬間,黑煙彌散了周圍,灼熱燙紅了瀝青路面。
「阿正逃啊」秦青青伸出染血的兩隻手臂,帶着哭腔,瘋狂地要撕扯開陳正身上的安全帶。
陳正動不了。
如果能動,他何嘗不想讓秦青青逃走,離開這片地獄。
撞癟的車身,如千鈞之重,死死擠壓着他的身子。
「阿正,逃啊逃啊」秦青青吼道,用盡了力氣,卻依然沒有能扯開扭曲的安全帶。
陳正顫着手,哭着哭着,忽然就笑了。
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擁抱住秦青青的頭。
「如果有來生我還娶你」陳正說。
秦青青也悽然一笑,「那我還嫁你」
轟
大火瘋狂攀升,瞬間將整輛小車吞噬。
陳正最後的餘光,是看見那輛相撞的卡車邊,站着的人。
一個站着打電話的人,打着鼻釘,下巴上,是一撮撮染成紫色的絡腮鬍。
激動的臉色,似乎是在報喜。
所以,陳正有理由相信,上一世的車禍,極有可能是人為的。
有人要殺死他。
結合那段時間,他得罪的人並不多,而華子濤,則是得罪的最嚴重一個。
「你好,我聽過你的名字。」華子濤咧着嘴,走到陳正面前。
跟在後面的黎嘯天,沒有發聲,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陳正。
「手髒,不握了。」陳正笑了笑。
握手是禮儀,是對朋友的禮儀,而不是對敵人的。
「陳正,你什麼意思華哥給你臉兒,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黎嘯天叫囂道。
到了現在,黎嘯天已經把陳正當成了完全的死敵。
沒有陳正,他估計現在還是個夏京豪門大少呢。
「咦,這不是黎公子嗎你不在夏京泡明星飆豪車的,來花旗國做什麼。」陳正笑道。
「我草你媽」黎嘯天眼睛瞬間充血發紅,那些日子,他時時刻刻都念叨着,可惜,一去不返了。
「殺人誅心,你已經有幾分火候了。」華子濤將黎嘯天往後推開,看着陳正,淡淡開口。
「我聽說華先生才是誅心,忽悠幾句,就將花旗國小半的油站玩破產了。」
華子濤咧咧嘴,「我是商人,商人都是利益至上的。不信,你問問他們」
來參加宴會的人,大多是花爾街這邊有名氣的富商,聽見華子濤的話後,都極有默契地淡淡發笑。
「商人嘛,為了利益都是不擇手段的,陳先生,這你就錯怪我了。」
陳正抬頭,眯着眼睛冷笑。
「看來華先生可沒少傷天害理啊。」
華子濤攤攤手,「陳正,這種沒有營養的話,咱們就別說了。說句實在的,你能來這裏,我很高興。」
「總想着和你見一面呢。」
陳正盯着華子濤。
你若是知道,自己在十幾年後,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和喪心病狂,現在是否有一絲的愧疚。
沒有的吧。
「我聽說你最近的生意,周轉有點困難,這樣吧,咱們也算老相識了,別說我不幫你,我給你個機會。」華子濤拉了一張凳子,在桌邊坐了下來,抬起頭,笑意盈盈地看着陳正。
「來下盤棋。我可是聽嘯天說了,陳先生在淮城,連國手都贏了。」
「當然,咱們是有彩頭的,不過彩頭由你來定。」
陳正沉默地立着,腦子裏迅速盤算。
華子濤精於棋道,他是知道的,甚至比那些什麼國手,還要厲害許多。
下,還是不下。
如果下,他唯一的勝算,便是將華子濤的棋勢,隱入自己熟悉的殘局之中。
但這樣一來,很有可能暴露他並不擅長執棋的事實。
「三億鎂元的訂單啊,陳正,我聽說你最近連材料費都湊不齊了。怎麼,不想着起死回生了。」
陳正咬了咬牙。
為了秦青青的事情,他可是給了懷特一大筆辛苦費。
還有周小東的退股,同樣是一個大缺口。
原本,他是打算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