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的手臂麻得沒有知覺,寧楓合衣躺在他的懷裏,狹小的沙發承擔着他們倆人的重量,顯得有點不堪重負的樣子。
他想把手抽出來,又怕擾了寧楓,這使他感到很尷尬。他分明能感到自己每天晨間雄起的傢伙正頂在寧楓的臀*部,如果她此刻醒來,一定能感受到他這種明顯的生理現象,那他們昨晚辛苦維持的界限就變得有些滑稽了。
他盡力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把背靠在沙發背上,在自己的身體和寧楓之間留下一些空隙。可是,他一動之下,寧楓輕哼了一聲,整個背也跟着往後挪動了一下,倆人再度嚴絲合縫地貼在了一起,他不得不苦笑了一下,閉上眼睛裝睡。
一閉上眼,腦海里便浮現出昨晚的畫面。
在他滿腔憤怒與委屈的時候,寧楓抱住了他,告訴他,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無奈,我們如果不去經歷,人生也會變得毫無波瀾。
寧楓說,她和他都不是那種安於現狀的人,所以註定了會一邊痛恨着、委屈着,一邊在那兒拼命地掙扎,有時候與無奈為伍,有時候與醜陋交易,甚至有時候自甘墮落……可是不管怎樣,她相信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乾淨的角落,住着一個乾淨的人,在她心裏,王鵬就是那個人,她希望這不會發生改變。
那一刻,王鵬被她感動了,因為她說到了他心裏,他確實經歷了很多無奈、委屈,一直在掙扎。可是,她比他幸運,至少她覺得他在她心裏是一個乾淨的人,而他,不知道誰才是那個可以住進他心裏的乾淨的人。
他們開了一瓶酒,默默地喝完,然後相擁而坐……
寧楓在王鵬假寐後不久就醒過來,並且輕輕地去衛生間梳洗。
王鵬趕緊起身,去陽台上透了透氣,做了一些簡單的運動,然後回進來,走到衛生間門口輕敲了一下門。
「寧姐,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別做傷害自己的事。」
隔着磨砂玻璃門,王鵬聽到寧楓帶着鼻音輕「嗯」了一聲,他抬起手放在門玻璃上,沿着那上面印着的、寧楓的輪廓,輕輕地來回移動,然後輕吐了一口氣,往門口走去。
走出凌風閣的王鵬,抬頭看了看天空,心裏比任何時候都想念江秀。
找了一個路邊的公用電話亭,王鵬撥通了江秀的電話。
「你好,請問是哪位。」
聽到江秀溫婉甜美的聲音,王鵬想,也許,她就該是那個住進自己心底的人吧。
「秀,我,王鵬。」
「王鵬。這麼早。」
「想你了,所以打個電話給你。」
「……」
「秀,在聽嗎。」
「嗯,在聽。」
「我來天水看你吧。」
「好。」
……
放下電話,王鵬覺得心裏輕鬆了不少,有些事,有些人,到底是要放開的。那個人回來一年了,就是不願意出來見自己,不願意給出任何解釋,自己也該放手了,不是嗎。
「錢佩佩,希望你可以過得很好。」
王鵬在心裏說,不管是事業還是感情,都該重新開始了。
江秀見到王鵬的時候,他已經不是昨晚那個在寧楓家裏如受傷的小動物一般的小男人,而是江秀一直認識的那個帥氣、睿智的有為青年。
男人,尤其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他可以跟不相干的女人說自己心裏的煩悶、委屈,偏偏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他往往什麼也不願意也說,不但不願意說,還會竭力地表現出一種天塌下來我幫你擋的氣概,眼前的王鵬就是這樣。
王鵬在天水待了半天,陪江秀逛了街,一起吃了午飯,看了場電影,然後才坐火車回到寧城。
在得意樓門口取車的時候,他接到了東子的傳呼,猶豫再三還是去回了電話。
「你小子昨晚沒回來啊。」東子劈頭第一句話就問王鵬昨晚的行蹤,「送完寧楓回梧桐了。」
王鵬冷淡地問:「如果我告訴你,我在寧楓那裏過夜了,你怎麼想。」
東子沉默了許久,才說:「小鵬,沒有人逼她做什麼,這是她的選擇。寧楓其時是個個性很強的女人,無論是我,還是馮局,我相信都不是她心裏的那個人,我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