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詐敗嗎?」
曹性收下了從西河郡城傳來的消息。
明白了荀攸的想法和安排。
這個穩重沉默的男人,少有地有些情緒波動。
其實他是不想就這麼詐敗的。
他之前說過的,他要親手殺掉自己見到的匈奴人,用自己的雙手,用自己的長弓,去復仇。
去發出自己的聲音。
「可以不接受嗎?」
曹性突然抬頭朝着要回去覆信的傳令兵問道,不過隨即,這個沉穩的男人只是笑了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只是在開玩笑。
「引匈奴去白波谷嗎?」
「正陽一定會做到的。」
他拍了拍傳令兵的肩膀,將自己的信念和意志傳遞給他。
那是一種精神層面的力量。
看着那匹棕色的大馬遠去,曹性頷首,他確實保證了會引匈奴去白波谷,但是如何引,他並沒有說清。
「集合。」
曹性跟自己的副將說了一聲,重新走進了大帳之中。
如果說要詐敗引匈奴的話,曹性或許更想在敗走之前,先在匈奴大軍之中殺上兩個來回。
而這件事,他要徵求驍騎營的兄弟們的意見。
「兄弟們都來了吧?」
驍騎南營的數千將士們集結在一塊。
這些日子他們沒有多少戰損,而且還取得了不少的小規模戰場的勝利,讓他們心情好了許多。
只不過他們總是覺得缺了些什麼。
要知道他們可是驍騎營,而不是馬弓手。
一直吊着打,在面對這些匈奴人的時候,他們總是覺得不夠盡興,不夠痛快。
畢竟。
這并州人,有哪幾家跟匈奴人沒有仇的?
有哪幾家沒有被匈奴人侵襲過的?
在面對仇人的時候,或許更多有血性的男兒,都想的是要痛痛快快地沐浴着仇人的鮮血,用自己的雙手,狠狠地斬下仇人的頭顱吧?
放風箏這種打法,很高效,很實用。
但是在打仇人的時候,總讓人覺得缺了一些熱血。
「玄德公有令,我等明日之戰,需要詐敗,引匈奴人入白波谷。」
「但是我們驍騎營,一直以來都還沒有真正跟匈奴人真刀真槍地幹過吧?我們的箭倒是用了不少,也算是殺了不少匈奴人。」
曹性在臨時搭起來的木台子上踱步,側着頭看着木板。
他思索了片刻,還是開口了。
他狠狠地拍了拍自己地胸脯,發出了幾聲悶響。
「可是啊,我曹正陽這心裏,總覺得不舒坦。」
曹性很少這般開口過。
驍騎營的將士們看着這個在台上自說自話的老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孤獨和仇恨。
「大家也知道,我曹正陽孤身一人,無親無故,這是為何呀?」
他踱步的動作停下,整個人突然爆發出了一股怒意。
有些聲嘶力竭地咆哮着,高舉的右手指着西邊,那是匈奴人的方向。
「我的親,我的故,都死在匈奴狗的手中了!」
「一個不留!」
「我的夫人,我的孩子!我的兒時摯友!」
「這股氣,我憋不住!」
曹性的手緊緊地攥着拳頭,整個人的臉色漲紅,身體力的勁道似乎時刻要爆發出來一般。
「我曹正陽也不是個會違反軍令的人。」
「我也不是一個會拿兄弟們的性命去滿足私慾的人。」
「我今天就問兄弟們一聲。」
「有誰的家人和我的家人一樣,都死在匈奴人的屠刀下的?還有誰願意和我一起對匈奴沖陣的?」
「如果有,那今日我們驍騎營就再立一支敢死隊,隨我沖陣匈奴大軍!其餘的兄弟則在我們死後,做詐敗之舉,引匈奴人前往白波谷!」
曹性一次性說完了一大堆的話,整個人如同憋着火氣的巨熊,隨時將要爆發一般。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