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陸無雙和幾個丐幫弟子坐車趕路之後,在剛開始的幾日之內,她還尚有些緊張。
一來是怕師父追趕上來,那就小命難保了;二來也是擔心那些蒙古武士得知金銀失竊之後,尋她麻煩。
不過一連兩三日過去了,這兩撥人都不曾在她面前出現,她便也漸漸地放下心來,安心當她的大家小姐。
由於道路幾乎都是土路,經過雨水沖刷之後,極是凹凸不平。騎馬之時受到的影響不大,但坐在車中便無法行快了,不然實在太過顛簸。
因此,他們趕路的速度不緊不慢,倒是顯得頗為悠閒。
陸無雙偷了不少金銀珠寶,一路上也不吝嗇花費,幾乎逢店即歇,而且頓頓好酒好菜,全都吃得酣暢淋漓。
以這般遊山玩水的行速,等他們到了終南山下的鎮子上時,已是比李莫愁師徒晚上了好幾日。
再往山上行去時,車子便已不太方便了,陸無雙便又讓那幾個丐幫弟子將車子卸下。
那二袋弟子指着騾車問道:「陸姑娘,這騾車怎麼安置?」
陸無雙小手一揮,大方道:「送給你們了,等你們回去時接着用。」
二袋弟子心中一喜,卻又有些不好意思,推辭道:「這怎麼使得?所謂『無功不受祿』,我們兄弟幾人一路多承陸姑娘款待,本就心中不安了,卻是不能再將騾車也拿去了。」
陸無雙說道:「你們若是不要,就隨便扔掉好了,我要上山去,也沒法用。」
她坐車坐得渾身都有些散架,就想立刻熱身一下。
於是她說完話之後,也不管那二袋弟子接不接受。直接便飛身上馬,說道:「我先上山去啦,改日見面時再一起喝酒。」
說罷一抖韁繩,灰馬放開馬蹄,轉眼間「嘚嘚」地遠去了。
那幾個丐幫弟子見此也只好收下騾車,找了一家農戶。將騾車安置了之後,也是隨後便向終南山上而去了。
陸無雙騎馬一路奔跑,不多時便到了山下。
全真教的位置她早已打探清楚,此時便下了馬,沿着山道向山上走去。
山下原來看守馬匹的眾蒙古武士,也不知在哪個山谷里去放馬了,倒是沒有與她碰上,否則說不得又要發生一場流血衝突。
陸無雙轉頭四顧,見林木高大。都已發出春芽,顯出勃勃生機,又有鳥雀在枝頭蹦跳,吱吱唧唧嬉鬧,不由得面上露出笑意,逃亡以來的鬱悶心情一掃而空,感覺甚是舒心。
她邊走邊賞,也不覺山高道遠。很快便已到了山腰。
這時她聽得西側的方向似乎傳來喧鬧之聲,正想過去看看。但抬眼一看,卻見有峭壁遮擋,馬匹難以通行,便又只好放棄。
&去全真教吧,等會兒問問那些牛鼻子,就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了。」她這般想着。便又牽馬繼續行走。
才走了十多步,耳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喊,便又停了下來,轉身四處看去。
不過這山上到處都有林木山石遮擋,視野大是受阻。也沒有看到什麼。
她以為是聽錯了,便欲邁步再走,但那個喊聲再次響了起來。
這次她聽出了聲音是一個女聲,而且那人喊的似乎是「表妹」二字。
陸無雙心中驚疑,再次停下了腳步,仔細向四處查看。
就聽得西側的樹林中一陣腳步聲跑動,隨即現出一個身穿青衫的女子來。
青衫女子見她望來,又喊了一聲:「表妹?」
陸無雙聽得這道聲音極是熟悉,腦中立時間便想起一個人來,但她又看了看青衫女子醜陋的面容,隨即又將腦中的人影散去,又是警惕又是疑惑的問道:「誰是你表妹?你是誰?」
那青衫女子聞言一怔,似是想起了什麼,忙伸手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瞬息之間,醜陋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鵝臉雪膚、清眸翹鼻的柔美女子。
陸無雙不由一呆,繼而又驚又喜,似是不敢相信,試探地喚了一聲:「表姊?」
青衫女子淺淺一笑,臉上顯出一個小小酒窩,故作不滿地說道:「怎麼?不認得我了?那我可要走啦。」
陸無雙當下再無任何懷疑,「啊」地叫了一聲,便衝過去一把抱住了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