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楊過一個人游遍了全真教的前前後後,見人就打招呼,搞得像首長視察一樣,最後走得腿都酸了,那股興奮勁才逐漸退去。
用過了晚飯,估摸着已到了傳授武功的時辰,楊過才滿心激動地來到了趙志敬的靜室門外。
能不激動嗎?等會兒就可以知道天下第一人傳下的功法是何等的玄妙,這種夢寐以求的機會擺在了眼前,壓過了心中對趙志敬的諸般厭惡,所以楊過老老實實地叫了聲:「師父!」
趙志敬此時正盤膝坐在榻上,一副有道高人的模樣,見楊過來了,心中尋思:「這小雜種桀驁難馴,目無尊上,上次打罵了他,被他揪住把柄,險些讓我栽了跟頭。若是再傳授了他武功,等得他功夫漸深,我這個當師父的對他可就更難以管束。一個處置不當,看他這睚眥必報的性子,我多半會教出一隻白眼狼來。」
他不願傳授楊過武功,但又不敢違背師門之命,左思右想,好生難以委決,突然靈光一閃,想道:「他不過是一個沒有什麼見識的小孩子,那日與我動手時,儘是撒潑耍賴,身上沒有任何武功底子,對本門武功更是一竅不通,我且只傳他玄功口訣,於修煉之法卻半點不授,諒他也看不破這其中的關竅。」
計議已定,趙志敬再看楊過時,覺得也不是那麼刺眼了,和顏悅色地說道:「過兒,你過來。」
楊過剛才見他眼光閃動,哪還不知這個心胸狹窄的便宜師父在耍什麼念頭?心中想道:「我可不是原來的楊過了,你想算計小爺,卻是打錯了算盤。」他也不挑破趙志敬的心思,依言走到近前。
趙志敬一臉嚴肅,說道:「過兒,我們全真教的武功,博大精深,乃是正宗的玄門功法,與旁雜門派的外練功夫大有不同,屬於是由內而外,乃最適合人體的修煉之法,習練下去,一輩子都練不到盡頭。你不可急躁冒進,一味貪圖拳腳上的威力,一定要理解透了,要靜下心來。現在我先傳你本門的入門內功歌訣。」當下將幾百句玄功歌訣,一句一句念出。
楊過心頭冷笑,想道:「你此言不過是想安我心,怕我萬一向你請教修煉之法,你的計謀就無法奏效。哼哼,你不肯教,我就偏偏讓你不得不教!」他心中所想,自不會表露出來,只是認真聆聽,用心默記,等趙志敬念了一遍之後,已是盡數記在心裏。
楊過心中不由有些吃驚,沒想到他現在的記憶力竟是如此之好,看來以後若是想到少林寺偷學武功,倒是不用像慕容博那個記憶力低下的傢伙一樣,費力謄抄副本了。
他擔心記憶有所錯漏,又請趙志敬重念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才告辭離開。
趙志敬望着楊過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想道:「哼哼,任你奸猾狡詐,也不過就是一些小孩子的自作聰明,想和我斗,你還差得遠了!」
殊不知此時的楊過也是一般心理,他在思慮着該如何對付趙志敬。
最解氣的做法便是扮豬吃虎,一切暫作不知,該吃吃,該睡睡,沒事時賞花逗鳥,閒得無聊了就遊山玩水,等數月之後的全真派大校之時,再「無意」中向馬鈺揭露趙志敬的陰謀。
這與之前只能忍受趙志敬對他的打罵不同,弟子拜了師,便是將身家性命都交給了師父,師父有着比親生父母還大的權力。
師父可以對徒弟隨意驅使,即使打罵也無人可以指責。但有一點一定不能違背,那便是要盡心盡力傳授徒弟武藝。
若是名為收徒,實則暗藏不授,矇騙徒弟,便可歸之為奸邪一類,徒弟可另投他師,不必擔受半點責任。
選擇這種做法對付趙志敬,簡單直接,不留後患,楊過也可不必再與趙志敬虛與委蛇,但楊過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打倒了趙志敬,他還得重新拜師。全真六子是不可能收他為徒的,馬鈺已經和郭靖有了師徒之實,郭靖雖未正式拜馬鈺為師,但眾人都已默認了馬、郭二人的師徒關係,況且趙志敬畢竟也當過他的師父,全真六子若再收他為徒,豈不是亂了輩分?
全真教第二代弟子沒了指望,這師父自是仍然要在第三代弟子中尋找。第三代弟子中,論武功造詣,當以趙志敬為首,再向下排,則是尹志平無疑了。他的第二個便宜師父,九成以上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