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幫的黃幫主與在下有些交情,韓長老若是信得過在下的話,不妨將英雄帖交由在下處置,不知你意下如何?」楊過自是能夠猜出霍都的心中作何想法,不過現在場中的形勢已盡在他一手之握,任何的圖謀都不過是以卵擊石,自然可以從容應對。
他雖是以商量的語氣和韓長老交談,但言語中自有一股濃濃的自信,令韓長老難以抗拒。所謂「居移氣,養移體」,氣度和威嚴從何而來?說穿了不值一提,無非是兩個字:實力。
書中言「腹有詩書氣自華」,其真實含義遠沒有字面上那麼簡單。其實「氣」的關鍵不在於「詩書」,根本所在是能否將「詩書」轉化為切切實實的地位和權力。若是無人認可,莫說讀書萬卷,便是十萬卷、百萬卷,也終究只是娛樂之物,改變不了任何的「氣」,只能是一個無用書生。
這便是文和武的本質區別,文在於借勢,而武卻可獨勢。
「匹夫一怒,血濺十步」,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一旦出了金鑾大殿,也不過是凡夫俗子一個,**地痞都可結束皇帝的性命,根本原因便是無「勢」可借。
武者自身便有「勢」,武力越高,其「勢」越強,強到一定程度,一言出,莫敢不從。
而此時楊過實力已有,其勢自生。
韓長老在楊過的目光之下,自然而然便產生弱者之感,連楊過的年齡都下意識地忽略了過去,說道:「讓木少俠見笑了,我們本事不濟,連英雄帖都是難以保全,既然木少俠與黃幫主是舊識,還有什麼信不過的?」
他解下身上的包裹,從中拿出一個方盒,遞了過去,又道:「英雄帖就在這裏了。」
楊過伸出右手接過方盒,暗暗鬆了口氣,他剛才對韓長老所使的乃是「目擊」之術。絕頂高手能不戰而屈人之兵,看敵人一眼,就能將敵人嚇得屁滾尿流,原因就是能以眼神來徹底瓦解敵人的心理意志。他雖然目前還遠未達這個境界,但九陽內功小成之後,結合《九陰真經》中的「攝魂**」,卻能不知不覺便影響被施術之人對自己的觀感。這也是他第一次對人使用,心中把握也是不大,不過現在看來,效果還算不錯。
楊過接過方盒,說道:「那就多謝韓長老對在下的信任了。」他轉向霍都說道:「我們漢人向來說話算話,一諾千金,既然你在剛才的比試中已經勝出,那麼這英雄帖便是你的,你過來拿吧。」說完便攤開了手掌,托着方盒。
「不可!」陳長老不由失聲驚呼。
「原以為你是個人物,不想是個膽小怯懦之徒,真是給咱們漢人丟臉!」
「就是,還少俠,我看小蝦都不配!」
武氏兄弟輸了比試,本就心中憋屈,此時得了空子,立時紛紛嘲諷。
楊過目光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猶如刀割,武氏兄弟與之目光一觸,頓時心中一凜,想要再罵人的話也咽到了肚子之中。
「韓長老怎麼看?你們若是不放心的話,這盒子我可再交還給你們。」楊過不在意地說道。
韓長老略微猶豫,便斷然道:「我相信木少俠!」
武敦儒臉色一變,說道:「韓長老,你可要想清楚了,他可是要將英雄帖拱手讓人,丟的是咱們漢人的顏面,這個後果你能承擔得起?」
韓長老凝重地說道:「我相信我的眼光,絕不會看錯了人,若真出了什麼差錯,回去之後,我自會向黃幫主稟明,一力承擔了此事!」
「哼,就怕你承擔不起,到時候還是會連累了我們!」武修文語氣不善。
「黃幫主既然將英雄帖交由我來保管,我便有權力決斷此事,與他人無關。」韓長老目光望向陳長老,說道;「陳兄,你對我的做法也是反對嗎?」
陳長老說道:「我已經想通了,這英雄帖左右咱們也是保管不住,還不如相信這位少俠一次,大不了咱們拼了老命再搶回來就是。」
韓長老點了點頭,向楊過說道:「這英雄帖木少俠盡可隨意處置。」
楊過淡淡一笑,又向霍都說道:「為何站着不動?這英雄帖你可是不想要了?」
楊過此舉太過出人意料,霍都未弄明白他的真實意圖,豈肯輕易相信他的話,以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