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昔時聽到解憂的事情,腦子裏第一反應便是:
禽獸!
一個女子背井離鄉嫁到他國,本就痛苦良多;而此時這等厄運降臨在解憂身上,八歲大的女娃卻要和一個足足大她歲數兩倍有餘的男子成婚,荒誕而又屈辱。朱昔時不禁想問那完顏耀陽,究竟是人格扭曲還是戀童癖?!居然能做出這等鮮廉寡恥之事來。
可畢竟是關係宋金兩國邦交的大事,朱昔時心中雖多有憤慨,但終究是有心無力幫不上什麼忙。陪着解憂在這千華閣中悶了一整天,看着那不言不語的小丫頭一直掉眼淚,那對所有人都感到失望的表情誰看了都會心疼。
不能怪這個孩子對他們的失望,平日大人們總是要求她這個孩子要怎麼怎麼聽話,怎麼怎麼懂事;可如今解憂不鬧不吵等着,可又換來什麼?換來地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擁着這孤立無援的可憐孩子,守着這涼意盛盛的長夜,朱昔時也不知等來地會是一個希望還是更深的絕望。
「小時!」
正在氣氛淒涼之時,金玉火急火燎地衝進了千華閣內殿,身後宮逸涵也是腳步甚快地緊跟着。
「解憂她......她......」
難以啟齒的話卡在喉嚨中,硬生生將金玉的眼淚給逼了出來,驚惶無措地查看着解憂是否安好。
「玉娘,你......你怎麼來了?!」
本是多事之秋,她們母女倆在這樣的情況下碰面,朱昔時心中也是多了幾分謹慎。
「玉娘她擔心不下解憂,偷偷找上我,讓我帶她來看看這孩子。」
「宮大哥你好糊塗,如今這榮王府內不少皇上的耳目,要是讓他們察覺到玉娘的存在......」
說着說着,朱昔時急忙起身奔出內殿朝千華閣殿外跑去,在四周張望了一陣便快速地將殿門合上。折回來後又壓低了聲線說到。
「玉娘,解憂暫時由我照看着,你還是速速隨宮大哥出王府去,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看着湘妃竹榻間哭倦了睡着的解憂。熱淚盈眶的金玉緊握着她的小手不肯放,低低顫顫地央求到。
「我只想陪陪她,一會兒,就一會兒......」
此時誰人心裏不苦,刀子嘴豆腐心的朱昔時也是被她們母女倆這相惜的一幕給觸動。打住了心中的那份擔心,也默默地站到宮逸涵身邊靜瞧着。
「阿衡,是母親沒用......你恨我怨我是應該的......」
軟在竹榻邊,金玉拽着解憂的小手無聲地將頭伏下,那躬着的背脊間滿滿都是負荷,一聲聲嚶嚶哼哼地哭泣不時從口中溢出,震得金玉那柔弱的身軀不住地顫抖。
艱難中終是不敵母愛的偉大,女兒如今深陷危局,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
「......阿衡你放心,我不會走的。母親會留下來陪你面對將來的一路風雨......」
「玉娘!.......」
悲愴之間被金玉此時的決定給震懾住,朱昔時脫口而出地驚喚到,但須臾之間轉圜,她也體會到一個做母親的苦心與不忍:天下間沒有父母是狠心的,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孩子身處水深火熱中而不聞不問。
雖不知玉娘會為解憂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但站在出發點上,這份母愛是值得理解的。
「咚咚!」
正在氣氛凝滯間,一聲不大不小的敲門聲在眾人耳邊響起,朱昔時那思緒還沿着腦子裏的直路跑着根本打不過彎來,殿外此時又傳來一聲探問。
「西施。皇上來看解憂了。」
皇上?!頓時間殿內的朱昔時和宮逸涵臉色變了一圈,跟霜打了茄子般難看。
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皇上什麼時候不來,偏偏挑這個節骨眼來看解憂,抓包地真是時候!
「西施?!咚咚咚......」
見千華閣殿內無人應答。趙真元又再次敲門詢問到。而這一次,朱昔時看着此時還軟哭在解憂身邊的金玉,醍醐灌頂立馬清醒了過來,連忙高聲慌張地應話到。
「別......別進來!我......我還沒穿好衣服......」
「皇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