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濼湘宮,楚灃還未來得及行叩拜之禮,楚真兒手中的茶碗就疾疾砸來。
「連你也要連着外人逼本宮不成?!」
本想閃身躲開,可腦子裏的反應無形間被這話一卡,那茶碗就重重地砸在他肩頭上,寶藍色的華綢間染開了大片水漬。
而楚真兒一聲聲竭盡心怒地叫嚷發泄,比之此時楚灃肩頭的隱痛,那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身體上的痛遲早會好,而心裏的痛若是解不開,可是折磨一輩子的。
沒做任何爭辯,楚灃還是沉着無悲無喜的臉跪了下去,淡淡地向楚真兒請安到。
「安樂侯楚灃,參見貴妃娘娘。」
見外的話,無形間把楚真兒心口上那憤恨的傷口拉大,硬是沒顧及平日裏的端莊賢淑,衝上前就狠甩了楚灃一嘴巴。
「我是你親阿姐,為什麼連你也要在背後捅我刀子?!為什麼,為什麼?你說啊!!」
臉頰間火辣辣的,對人的那股熱怒似乎感染不了此時心冷如鐵的楚灃,口吻間依舊不咸不淡地回答到。
「我沒什麼好說的。」
「沒什麼好說的?!哈哈哈哈哈.......」
喜極而泣,怒極反笑,楚真兒那一聲癲狂的笑聲如洗腦魔音,肆虐人心。
「這就是我從小到大疼愛的好弟弟,大了,本事了,翅膀硬了,由不得人管教了;你做好啊,好!」
「阿姐想說什麼直接說便是,拐彎抹角地,小灃聽不懂。」
「聽不懂?你在『天香坊』做的好事,難道還要阿姐一一為你點出來,添添記性?!小灃,摸着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個兒,阿姐這些年可有半點對不住你的地方?我煞費苦心地為你謀了這楚家候位助你出頭,拼死拼活地為你鋪了一條陽關大道,到頭來你就是這樣幫着外人倒打阿姐一耙?小灃。百姓家養條狗給它吃食,它都知道搖尾示好;而你是我的親弟弟,無論我這做阿姐怎麼對你好,你那顆心始終都是向着外人的!」
怒不可遏地咆哮。讓楚真兒那扭曲的容顏間更添狂躁。而迎着楚真兒的發難,面色鬱郁的楚灃像是狂風暴雨中的一葉孤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想不到『天香坊』那種地方也逃不出了阿姐的掌控。」
意外卻不見外,楚灃的話也是回應地相當直,而聽在情緒紊亂的楚真兒耳里更有種無聲地嘲諷。
「阿姐再本事。也沒你那瞞天過海的本事大!你可知放走的那兩人對阿姐,對楚家是種什麼樣的威脅嗎?!」
「不是什麼人都是你的敵人!阿姐,為什麼你一定要把無辜的人當做阻礙你前進的假想敵?她們不過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永遠也參合不進這深宮大內的爭權奪利,你高抬貴手放她們一條生路吧!」
「假想敵?!」
笑聲間陰毒而又魔性,楚真兒如盛開在瘴氣中的毒花,渾身上下散發讓人畏懼的毒。
「你可知道被你放走的兩個女人中,有一個是誰嗎?」
抑揚頓挫的聲音,留給了怔然不解的楚灃一絲思考餘地,轉瞬間又被楚真兒厲聲打斷了。
「把耳朵豎直聽好了。霍-小-鈺。是霍小鈺!!」
「嘭」地一聲,楚灃的腦頂驟然炸開驚雷一片!天下間,還有什麼人讓阿姐楚真兒如此忌憚,而霍小鈺的名字此時字字狠厲地出現在她口中,頓如萬千狂瀾急向楚灃打來,無力招架。
玉娘,義兄洛知秋的小妾,霍小鈺?!神魂在短短須臾里經歷了上百次起起伏伏地顛簸,火里來水裏去,楚灃像個染上冷熱病的患者不住地抽抖起身子來。
「現下可明白。你可中所謂『無害無辜』之人,對阿姐,對我們楚家是怎麼樣的一種威脅存在了?霍小鈺那個賤人折磨了本宮這麼多年,還是陰魂不散地纏着我。你讓阿姐能這般輕易地放過她?阿姐即使能放過她,那賤人何曾又肯給阿姐一條生路?!有她在一天,阿姐就只能像個見不得光的影子,只能活在無盡的痛苦裏!」
霍小鈺這根楚真兒的心頭刺,楚灃作為親弟,能不明白阿姐對她的怨恨?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阿姐生性好強,為追求那些浮雲榮華和過眼虛名窮其一生,浸淫在這深宮大內中的勾心鬥角中,可到頭來卻淪為別人眼中可憐的
第四百一十八章 毒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