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眼下已不能盡數表達宮逸涵內心的感受。
終還是坐不住的性格,一直在宮府等待消息的宮逸涵還是決意親自進宮一趟,探聽些風聲。可剛走出書房沒兩步,宮逸涵便瞧見金玉匆匆忙忙地朝自己方向走來,驀地間,臉上顯出一方掩不住的錯愕。
「玉娘,你這是......?!」
「逸涵,求你帶我進宮面見皇上!」
話沒有多繞彎子,金玉直截了當地道出了自己的來意,而此時宮逸涵神魂一震,立即會意到金玉心中的想法,想也不想地急聲阻攔到。
「萬萬不可!玉娘,此時你切莫再添亂子。」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逸涵我求你了,帶我進宮!沒時間再猶豫了,聖旨一下便再無轉圜,遲了就真救不了小時她了。」
誰不想救出困在皇宮之中的朱昔時,可宮逸涵面對金玉的請求,還不至於腦發熱;她此時的心情固然可以理解,但是這種瞻前不顧後的做法無疑是飲鴆止渴!若真聽從了金玉的話帶她進宮面見皇上,那麻煩遠遠不僅於此。
聽着金玉一聲聲軟聲相求,再想到當下的困局,宮逸涵心中也是怒火難平;一時間沒有控制住語氣,便直朝金玉發難而來。
「夠了!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這麼魯莽衝動,全然不顧及他人的感受?!我們苦心守住的是什麼,不就是你們的安危嗎?我們在後面拼命的拉,你們卻削尖了腦袋朝危險里鑽,難道真要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境地,你們才明白什麼是追悔莫及嗎?」
宮逸涵的發難,金玉無可辯駁,再急再糊塗她也不至於好歹不分。可眼下的危局壓在頭頂,金玉無時無刻都在反問着自己:耗盡心力的隱忍至今,結果又換來了什麼?
都說忍字頭上一把刀,但如今這把刀已經遞到了心口邊。隨時都可能冷不丁扎進去。難道還要繼續自欺欺人,坐以待斃下去?!這樣的折磨,真快把金玉逼瘋了;若橫豎都逃不過一死,她寧願來個痛快的了斷。
「逸涵。我死不足惜,可是小時是無辜的!我本該在八年前就消失在這俗世之中,老天作踐讓我苟延殘喘到今時今日,卻還要眼睜睜地看着這份罪孽繼續延續下去,不斷地禍害他人。人總免不了一死。與其這樣良心不安地活着,不如索性把一切攤開說個清楚,以免日後下了陰曹地府,我有何顏面面對那些因我而枉死的故人?!我求你了逸涵,帶我進宮見皇上吧,我求求你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心安,在你和大哥做出選擇的那一刻起,這東西就不復存在了。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賣,若真有機會重來一次。我定會拼盡全力阻止大哥犯下如此荒唐的行為,也許就不會淪落至今日之困中。」
自怨自艾後,宮逸涵無奈地閉上清眸。時至今日,誰願意看到這樣混亂不堪的局面?原來惡緣無形中會滋生孽緣,它像個惡性循環,不斷地向他人間擴散開來,讓人受到牽連傷害。
「我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晚了。可事必歸正,哪裏錯了就從哪裏了結束,不能再一錯再錯了。既然你不願意帶我進宮面聖,不為難你逸涵;我這就去求大夫人。她一定有辦法讓我見到皇上......」
本該早早做下的決定,因為心存一點自私,在三番五次的妥協之下竟然釀成了今日的惡果!而朱昔時的大義成全,終於還是讓金玉領悟到。人一輩子不能守着自私而過活。
她是游離在世間的一縷冤魂,是多年見不得光的影子,想讓她堂堂正正的站在眾人面前,直面她曾經不敢面對的殘酷現實,比登天還難。而朱昔時教會她的是如何坦然去面對自己的過去,那些沉重不堪的過去。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她是霍小鈺,一個名字的存在,有它人世間應有的責任在,逃避現實只是害人又害己。
「玉娘你站住!」
還未邁出兩步,身後的宮逸涵就急急忙忙地衝上前,一把將她攔住急聲說到。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我倔不會讓你去見皇上!如今你先冷靜的聽我說,此時我心裏有一計,若成了,不僅能將困在宮中的小時救出,還可以解當下燃眉之急。」
「什麼辦法?!」
金玉帶着驚惶快速地反問到宮逸涵,可那股信任,如曇花一現般消失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