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昔時一天中最繁忙的時間,已經過去,可對這漸漸熱鬧的集市,才是剛剛起頭。
閒下來的朱昔時,喜歡靠着門欄前,靜靜地看着人來客往的大街,欣賞這太原府的繁華。與其說,是在欣賞這片繁華,不如說,是朱昔時在矚目着潮流。
大街上不時嬉笑遊走過的女子,她們的衣着,她們的打扮,她們的頭飾,她們的一笑一顰,皆是朱昔時關注的焦點。
一時看得入神的朱昔時,不覺地模仿着那蘭指微翹的女子,做出了個相同的姿勢,可大街上儼然此時炸開了鍋。
「媽呀!」
兩個正在隔壁吃油條喝豆漿的男子,親眼目睹了這慘不忍睹的一幕,同時狂噴彼此一口豆漿。一人當場昏厥,一人掩面,痛哭流涕地直嚎着:「眼瞎了,眼亮瞎了!」
沉浸的朱昔時被眾人一諷,立馬收起失態,連聲罵上街頭:「看什麼看!老娘要你們看了麼。嫌噁心,回家看你媽去!」
大街上的其餘倖存者,幾乎是遮着眼,快速迴避,竊喜着:真是罪過,罪過!大清早的,就遇上豬萌春!
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那肥如臘腸的小指,朱昔時也是心中一片悵然:怎麼感覺,自己又胖了一圈?
心中有氣沒地撒,一砣捶到了案板上發酵的麵團上。還真是觸景傷情,自己就是這發酵的麵團,沒日沒夜地,就知道膨脹!
此時,幾個逛集市的婆子,朝這西施包子鋪門前走來,笑盈盈地招呼上朱昔時:「西施,在你這歇歇腳嗬。」
「是甘大娘啊。坐唄,逛完早集了?」見是街坊甘大娘一行人,朱昔時倒是收起了怒臉子,客氣地回答上。
「還沒呢。溜達了半圈,腳累了就想找個地兒歇歇。」
從爐子上熱着開水的銅壺,朱昔時上前給幾個婆子,分別倒了杯熱水,倒也是細心。
「我說西施,他們那些大老爺們不懂事,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給自己心裏添堵。」
接過熱水的甘大娘,有些憤憤不平的,為朱昔時抱怨了句。她這會兒,倒是裝作沒事人般,撇清着:「哪會和他們一般見識?早習慣了。」
甘大娘身邊的其他婆子,倒是捂嘴偷笑着。朱昔時看眼神就知道是什麼意思,都忍到這份上了,被人笑兩下也無所謂;可似乎這些碎嘴婆子,不想錯過樂子,又在旁邊添油加醋着。
「我說西施啊,你都二十出頭的姑娘了,再不減減這身膘,可真沒人敢要了。」
「不勞王大娘你費心,我有手有腳,不愁吃穿的,還怕這些?」
朱昔時沒好氣的回了一嘴,三大姑六大婆聚在一起,淨沒事找抽閒!王大娘的眼珠子,跟抹了油似的,來回打量着朱昔時這身段,又碎念了一句。
「話可不是這樣說的,西施。俗話說,金山銀山,抵不過個老來伴。家裏有個男人,這心裏始終要踏實些。你呀,別成天悶着,多逛逛廟門,拜拜菩薩;神拜得多,保佑自然多。」
這話,無疑是在火上澆油。老娘嫁不嫁得出去,礙你了麼,關你一眼屎事情!朱昔時真想吼飛這找茬的王大娘。
可還沒朱昔時怒出來,王大娘的話題,陡然間又峰迴路轉了。
「對了!說起拜神求姻緣這事情,老身倒是想起一件挺有趣的事情。」王大娘興奮地拍了桌腳一下,神色變得眉飛色舞起來。
「跟你們講,說起求姻緣,太原府城外三十里的天龍山月老廟,那是百求百應的靈!」
「真的假的?」氣氛急轉直升,一桌子婆子,包括朱昔時在內,都不由地發出這樣的驚疑。
王婆子抬起大腿一拍,跟打包票般,賣弄起來:「我王婆子什麼故弄玄虛過?柳絮街燒酒鋪老宋的女兒,麻花,大家都知道吧。」
這王婆子口中的麻花,倒也是這太原府的一號人物。人倒是不似朱昔時這般肥,可一張臉因為出水痘,毀得那是七七八八,跟個癩蛤蟆般奇醜無比。見過她的人,暗地裏都叫她「鬼見愁」,和朱昔時同屬恨嫁系列的。
醜女過招,招招比丑,自然來勁了。朱昔時好奇着,這「鬼見愁」麻花,有什麼了不得的趣聞。
「聽說前兩天,有人上老宋家提親,還下了聘禮了!」
「我的個佛祖親
第二章 姻緣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