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昔時遇襲之事,無聲打破維繫已久的平靜。
「如何?」
「回家主,今早在西南方二十里的樹林裏發現了兩名男屍,經證實正是昨晚留守在『蛻蝶醫館』監視的兩名護院。」
多時未歸的兩名護院現已慘遭毒手,宮逸涵冷峻之顏上不由地浮起了凝重之色。
「死因呢?」
「是被極薄的利刃穿透心臟致死。兩名護院並無痛苦之狀,想必不知情的狀況下一擊斃命。」
「那兩名護院在死前可有留下線索?」
「未曾。應該是昨夜小時姑娘遇襲後,兩人跟蹤那惡賊時被發現行跡,當場滅口。」
關於兇手最後的線索此時已斷,宮逸涵撫着微微作痛的眉心,淡聲吩咐到來稟的下人。
「厚葬二人,好生安撫他們的家人。」
「屬下遵命。」
蕭毅此時也在花廳中,等回稟消息的下人遠去,他也是畢恭畢敬地詢問上宮逸涵的意思。
「家主,現在有何打算?!」
揉了揉眉心,宮逸涵暫時收起了眼中的幾分擔憂之色,不緊不慢地反問到蕭毅。
「那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聽你言下之意似乎有了些眉目。」
「屬下不敢妄自論斷,只是突然想起昨日家主向屬下詢問李少胤的事情,屬下感覺和此事似乎有所關聯。」
雖然不解家主何為要向自己詢問在太原府關於李少胤的命案,不過將昨晚「蛻蝶醫館」中的醫女遇襲之事放在一塊兒,自然而然地讓蕭毅朝這方向尋思線索。
「你心思倒是挺縝密的。」
不知是贊是貶的一句,蕭毅頓感千鈞之力壓於雙肩,連忙跪在宮逸涵面前。
「屬下妄言,請家主降罪!」
宮逸涵清寒無瀾的眸子掃過跟前跪着的蕭毅,面色間倒是緩和了許多。
「起來吧,你所謂的妄言倒是和我想到了一處去了。」
緩緩地直起身來,宮逸涵邁着碎步在花廳中來回踱了兩圈,側頭又繼續說到。
「你可知那已死的李少胤。此時已經回到了京畿?」
「怎麼.....怎麼會?!」
蕭毅張着嘴一臉不可置信,顯然是無法接受宮逸涵剛才所言。
「怎麼會?!我們都想知道這事存着什麼蹊蹺,可他李少胤的確完好無缺地回到了臨安。」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屬下敢以性命保證,三年前李少胤在太原府中慘遭陰屠子毒手後是屬下親自驗屍的。連榮王爺也知道的......」
「蕭毅,我沒說不相信你說的。」突然間,宮逸涵冷靜地打斷了絮絮叨叨的蕭毅,微微頓了頓,又接着往下說下去:「滿朝文武誰沒見過這李三郎?如今李少胤活着是不爭的事實。可至於是不是真正的『李少胤』就有待考究了。」
滿朝文武盡知此事?!蕭毅雖方寸大亂,可也明白了宮逸涵想表達什麼意思。
「那榮王爺不是......」
「你驚訝的正是我現在擔憂之處。連知道其中隱情的三弟都不敢貿貿然拆穿現在的李少胤,足見此人是有備無患,不是那般容易讓人逮住狐狸尾巴的。」
拿賊要拿贓,即便是知曉現下的李少胤很可能是冒名頂替的,也是苦無證據。李少胤現下能魚目混珠,大張旗鼓地涉足朝堂之中,肯定背後是有不小的勢力在替他撐腰。
當年李少胤秘密出行太原府,是為行刺遊歷在外的趙真元,結果反遭毒手;且不論李少胤怎麼死而復生。此時他再次出現在這京畿之地意欲何為,蕭毅真真猜不透其中的蹊蹺。
但,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家主,此人是個不小的危險,萬萬不能掉以輕心。」
「我明白,這股不容小覷的勢力已經開始有所行動,而行刺之事不過是先兆。此時還需聽過三弟的意思,再從長計議。」
面色謹慎之色不減,宮逸涵雪眸微微閃動了幾下,又向蕭毅吩咐到。
「李少胤的事情你也清楚來龍去脈。許多環節需要你去疏通,就暫時留在臨安助我查清此事。」
「屬下領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