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祥錢莊中,順子還在和一個賬房先生說着什麼,眼角的餘光就瞥見翩翩而入趙小八,突然間臉色就赫然變了一圈,連忙撇下手中的事情上前迎接到。
「趙......趙公子......」
突來的唐突,讓順子言語間有些結結巴巴,可頭腦還是清醒着,並不敢在人前顯露趙小八的真實身份,只能彆扭地喚上一聲「趙公子」。
趙小八凌着眼瞧着作揖的順子,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
「蕭毅呢?我是來找他的。」
作揖的順子聽見趙小八提起掌柜的,頓時猛地抬起頭,神色間頗有點慌張。朝那賬房先生使了個眼色,他也識趣的退去裏屋處理事情,只留了趙小八和順子在前廳。
見人走遠了,順子才低着聲音回上趙小八。
「回王爺的話,掌柜出門探查消息,至今還未見歸來。」
還未歸來?!聽見順子這麼一句,趙小八不由地挑高眉線,語氣帶冷地撂下話。
「我給你們的三天時間,這是第幾日了?你們的辦事能力着實讓人懷疑。」
一句話,頓時讓順子全身一抖,連忙跪在趙小八跟前請罪起來。
「王爺贖罪!小的們辦事不利,有負您的重託。想必掌柜的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還望王爺再寬限點時限。」
「起來!」
終是看不慣他們動不動就跪的習慣,趙小八一口冷淡便喝斥上地上的順子。
太陽穴上緊張的一抽,順子不敢忤逆趙小八的話,連忙從地上起了身,恭敬地回上他:「謝王爺寬宏。」
「蕭毅若是回了太原府,叫他即可來見我。」
「是,小的領命。」
看來是白來一遭,趙小八也無心再逗留,凝着不散的眉頭便轉身離開了。
在前廳望着趙小八離去的背影,順子身上一遍一遍的冷噤在閃着,冷汗直冒。心中不由地念叨着:掌柜的,你可要趕緊回來啊!不然榮王爺這邊,咱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按照先前和朱昔時的約定,出了瑞祥錢莊,趙小八就直奔茶樓尋找朱昔時,心裏也在掂量着怎麼跟朱昔時交代這無功而返。
剛到「雲祥茶樓」,遠遠就聽見戲台上那評書人,眉飛色舞地講述着《三國演義》中桃園結義的故事。
「......次日,於桃園中,備下烏牛白馬祭禮等項,三人焚香再拜而說誓曰:『念劉備、關羽、張飛,雖然異姓,既結為兄弟,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誓畢,拜玄德為兄,關羽次之,張飛為弟。」
評書人那張弛有度的表演,頓時贏得了滿堂喝彩,趙小八頓時被這熱鬧聲打斷了猶豫,也顧不上這評書精不精彩,連忙踏了進去。
雲祥茶樓聽書的人雖多,可趙小八眼睛也是憋實尖,一眼就瞧見了坐在偏角中的朱昔時,正在悠閒地嗑着瓜子,臉上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一顆炒瓜子在朱昔時嘴上嗑的嘣脆,還來不及間瓜子仁咬進嘴裏,就驚然地瞧見趙小八在他旁邊落座下來。
倏然間,朱昔時也是愣了。怎麼這麼快?去了還沒半個時辰就回來了,有點出乎意料。
「這麼快就談完了?」
瞧了一眼詢問的朱昔時,趙小八也沒急着回答,嘴裏口乾舌燥的,頓時就着朱昔時的茶碗沒多客氣的喝上一口。
看着他這有點狼狽的樣子,朱昔時也是心軟下來,人家剛跑腿回來你心急個什麼?連忙招呼上茶樓跑堂的夥計。
「小哥,這裏再來碗普洱!」
「好嘞!」
為趙小八喊了茶,朱昔時又轉過頭問了一句:「這裏的桃酥不錯,要不要來點?」
就着手背抹了抹嘴角沾上的茶水,趙小八有點怔然地看上朱昔時,什麼時候她變得這般體貼了?想了想,還是拒絕到。
「不用了,點了茶便好。」
不想趙小八也客客氣氣起來,平日裏這爺吃吃喝喝哪裏謙讓過?這倒是奇怪了。只是朱昔時還不知道,趙小八他怕吃不起這嘴軟,這一趟要讓她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