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岳莊,冼石堂。
整個大堂乃是用打磨規整的石頭搭建起來,外表面未經任何處理,是純粹的素色,並無任何花哨的壁畫、水墨畫、盆栽、家具之類的進行點綴。
房梁、屋脊、檐角之處皆是直線條的構造,邊拐處直接拼接起來,簡單、粗陋,空間也因此稍顯狹小,但卻因為純粹石頭建造,所以憑空多出幾分大氣。
只是這大堂之內卻是氣氛凝重,再加上周圍近乎壓迫性的逼仄空間,不禁令人心感沉悶。
趙無極端坐在下首,旁邊坐着月曉還有玄龍,除此之外並無他人。
堂首之上,一位面若堅石、發如鋼針,雙目猶如銅鈴一般的中年漢子端坐在花崗岩座位上,一語不發看着趙無極。
這位正是和鐵龍、林峰兩位齊名,並為滄北城五大莊定岳莊莊主——岳山。只是不知道岳山究竟是如何想的,在雪落偕同無霜、暗魂兩莊一併攻打清風、落月以及特戰小隊的關鍵時候,還是維持着中立的態度。
而這種若即若離、超然局外的態度,不禁令人感覺詭異,不知岳山究竟在想什麼。
良久之後,他開口說道:「不知這位兄弟,今日來我定岳莊拜訪究竟有何指教?」聲音粗狂,宛如火藥一般,透着幾分火氣,倒是不愧一莊之主。
「趙無極不敢造次,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問問莊主!」趙無極自岩石打磨的座位上起身,微微垂目、神情莊重說道。
「何事?」
「不知莊主對雪魔叛亂造反一事有何見解?」
目光死死盯着岳山,趙無極企圖看穿這位莊主,究竟有着什麼打算。
岳山卻面色依舊,不咸不淡的說道:「你是說雪城主?」
「沒錯。」
雖然對岳山以城主稱呼雪落而感到不滿,但是趙無極卻也不得不忍耐住,踏前一步又是說道:「畢竟這人謀逆叛亂,擊殺前任城主。而我們自然應當挺身而出,匡扶正義。」
「少俠俠肝義膽,果然不愧是英雄豪傑。只是……」
岳山原本毫無動搖的臉色頓時露出一絲躊躇,他輕嘆一聲旋即抱拳致歉道:「畢竟我莊內人口眾多,若是輕舉叛旗,只怕莊內一干老小,就要顛沛流離,落得個無家可居的下場了。」
趙無極見到岳山渾然不動,話語燒轉就將事情轉到一邊去,當即沉聲說道:「莊主難處,我自然明白。只是莊主可否聽在下所言?畢竟如今風起雲動,若是繼續固步自封,只怕貴莊危已!」
「為何?」
「莊主不知,若是被雪魔支配整個滄北城,你還認為自家一族還可以繼續存活下去嗎?」
「你且說說看!」
「雪魔此人,狡黠殘忍、最是無情。便是身邊親人,亦是視若仇寇,那無霜莊便是被他所覆滅的。便是暗魂莊莊主暗日,亦是被其暗下狠手,殺死於戰場之上。如今集合無霜莊、暗魂莊還有滄北城軍隊,人階強者已有千人之虞。而若是等到他殲滅清風,落月之後,你認為定岳莊還可以獨存嗎?」
趙無極聲聲切切,一字一頓將整個戰場狀況闡述清楚,想要說服眼前的岳山。
一千人,這般數目放在一般的戰場之上,或許只是一次小小的戰役罷了,甚至在人類歷史上那些涉及到上百萬人的戰爭之中,也就是只能夠打個水漂而已。
但是在這狹小的城池之內,這次的戰鬥卻宛如漩渦拽住每一個人,足以令任何一人都心驚膽顫,唯恐在此丟失性命。
「雖是如此,但是雪落畢竟乃是本地人,或許會念及舊情,讓我一家大小繼續生活下去。至於你?非是我諱言,實在是因為你身份不明,我也不敢輕舉貿然啊!」岳山依舊搖搖頭,分毫沒有因此所動。
而在他看來,趙無極這般陌生來客反而比雪落更加危險,畢竟一個陌生來客,在這裏四處亂竄、縱橫捭闔,是個人都會心生懷疑的。
趙無極見到岳山依舊如此,也明白不過不管自己說什麼,對方都不會接受的。畢竟他本身的身份放在這裏,若是依仗口綻蓮花就可以說服敵人,那麼這個世界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紛爭了。
對此,趙無極只好抱歉退下去,又為自己之前言行道歉道:「原來如此,看來還是我唐突了。」
第三十三章合縱連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