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鈞幫寶綻把匡正架進屋, 到了家, 匡正放鬆下來,酒勁兒有點上頭, 迷迷糊糊摟着寶綻的腰,說什麼也不撒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www..org
「小段, 」寶綻狼狽地扒拉他,「麻煩你幫我倒杯水, 在冰箱那邊。」
段小鈞頭一回見匡正這麼粘人, 眼睛都要從眼眶裏掉出來了,一步三回頭地去廚房, 涼水壺和一對倒置的玻璃杯放在小托盤上,壺裏是再普通不過的涼白開。
他端着水回客廳,沙發上沒人了,往樓梯那邊走幾步,在一樓側首的洗手間看到一對並坐在地上的身影。
匡正吐了, 抱着馬桶嘔得厲害, 寶綻挨着他, 手插進頭髮里給他揉頭皮:「沒事,吐乾淨就舒服了。」
他們之間有一種氛圍,段小鈞說不好, 溫暖,親密,還有些朦朧,像築起了一道看不見的牆, 讓他這樣的外人難以進入。
匡正吐了一輪兒,難受地耷拉着腦袋,寶綻一點沒嫌他髒,幫他把西裝外套脫掉,隔着薄薄一層襯衫,耐心地給他順胸口:「好受點了嗎」
匡正皺着眉頭看他,顯然沒認出來,兇巴巴地嚷:「你們這兒什麼服務」他抓着寶綻的腕子,「我要的酒呢」
「酒」寶綻回頭看見段小鈞,連忙招手,「酒來了」
段小鈞這才進去,把水遞給寶綻,看他往匡正嘴邊送:「來,」他怕嗆着他,動作很慢,「漱漱口。」
匡正聽話地含着水,漱了漱,突然咕咚一下,全咽了。
「哎祖宗」寶綻氣得拍了他一把,在瓷磚地上跪起來,托着他的下巴:「這回不許咽了啊,聽話」
匡正也不知道哪根筋搭牢了,可能是錯把寶綻當成了翡翠太陽的小姐,順勢把人往懷裏一拽,吧唧,在他嘴角上親了一口。
剎那間的事,寶綻下意識一揚手,啪地,給了他一嘴巴。
段小鈞目睹這一來一往,眨了眨眼,懵了。
寶綻今年二十八,沒和人接過吻,眼下滿臉通紅,拿手背使勁擦嘴,難堪地躲着段小鈞的視線被匡正親過的地方灼熱,像要燒着了。
「那個,寶哥」段小鈞一看這氛圍,不好再待下去,「人我送到了,那什麼,車在外頭等着,我先走了。」
寶綻頭也不抬,悶聲說:「不送你了。」
段小鈞轉身離開,外頭傳來關門聲,寶綻這才敢看匡正,那傢伙沒骨頭似的栽歪在門邊,左臉上有個通紅的手印。www..org
「哥」寶綻沒想到自己下手這麼重,趕緊把他扶起來,碰了碰那片發紅的皮膚,「打疼了吧」
匡正沒說話,似乎酒還沒醒。
寶綻捋着他凌亂的頭髮,心疼地說:「你到底怎麼了」
「喝」匡正咕噥,一頭撞在他頸彎里,熱氣噴着脖子根,「少廢話,陪我喝」
「好,」寶綻嘆一口氣,「我陪你喝」
他回身去找水杯,匡正卻不讓,像是怕他跑了,收攏手臂把他圈緊,從一個近得不能再近的距離凝視他。
寶綻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沒外人,他也就縱容了這個醉鬼:「等你明天酒醒的,」他嘀咕,「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難受」匡正忽然呢喃,一改平日的囂張,有幾分少見的脆弱。
寶綻愣住了。
「我難受,」匡正重複,箍着他的肩膀,「我他媽難受得要炸了」
「哥你怎麼了」寶綻捧着他的臉,嘴唇和嘴唇的距離只有幾厘米,「你跟我說」
那麼近,匡正自然而然把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我跟了十年的大哥,」他優秀慣了,要強慣了,如果不是借着酒勁兒,根本說不出這些話,「像扔垃圾一樣把我扔了,扔到一個破褲子纏腿的地方,讓我自生自滅」
他說的不是很明白,寶綻猜是事業上出了事,他才會喝這麼多酒,把自己折騰成這個不堪的樣子。
「誰也不能信」匡正蹭着他的額頭,「這個社會,除了親媽親爸,誰也不能信」
寶綻立刻抱緊他,溫柔地拍他的背。
「寶綻」匡正像是叫他的名字,其實不然,「還有唱戲的寶綻,他不會騙我,他對我好」
47、四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