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住姓匡的那兒」應笑儂盯着寶綻, 斬釘截鐵, 「我不同意」
「有你什麼事兒,」時闊亭笑了, 「人家倆住一起挺好的,有個照應啊」
應笑儂給了他一腳, 勁兒使大了,踢飛了繡鞋, 「去, 」他掐着時闊亭的胳膊,「給我撿回來」
「小儂」寶綻看不過眼兒, 又不捨得說他,皺着眉頭欲言又止。一筆閣 www.yibige.comwww..org
「二愣子,欠收拾」應笑儂凶得厲害,儼然如意洲一霸。
「誰是二愣子」時闊亭把鞋撿回來,扔在他腳下, 「再沒大沒小的, 我告訴你, 我霸陵你」
「喲,」應笑儂戴妝的眼一飛,「您老懂什麼是霸陵嗎」
時闊亭一米八幾的個子, 指關節按得啪啪響:「哪天我把你摁在地上摩擦,你就知道我懂不懂霸陵了。」
每次他倆一吵嘴,寶綻就有一種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感覺,剛才喝多了, 頭有點暈,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應笑儂一看他不舒服,趕緊過去:「喝點水」
「不用,」寶綻搖頭,「你倆別鬧騰我就好了。」
「不是,怎麼突然就搬家了,」應笑儂問,「姓匡的攛掇的」
「我不搬過去,他也在我這邊住,」寶綻說,「還不如把房子給人家騰出來,都住了三個多月」
「等等等一下,」應笑儂傻眼,「匡正住你那兒他一個投行vp住你那兒」
「不是vp了,」寶綻糾正他,「是私銀的總裁。」
「我管他是什麼」應笑儂的聲音高起來,「多長時間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怎麼沒跟我們說」
「有一陣了,」寶綻靠着椅背,「這有什麼可說的,咱倆不也擠着睡過。」
他說的是應笑儂剛到如意洲,兩個人在老劇團二樓湊合過那段日子,應笑儂最拮据也最難忘的時光:「不是,憑什麼啊,老時,你說說」
「我有什麼可說的,」時闊亭催他,「應老闆,眼看十點了,趕緊把妝卸了,我送你回家。」
應笑儂來氣:「我不用你送」
「不送也得送」時闊亭揪着脖領子把他拽起來,往洗手間拖,「臭小子,要不是看你喝醉了,老子管你」
熱鬧的屋子冷清下來,寶綻醉眼望着窗外,燈光璀璨,他卻覺得空虛,現在他們有戲唱,有一百二十萬在賬上躺着,這不就是過去夢寐以求的日子嗎,為什麼得到了,心裏還是不滿足
啪嚓,輕輕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摔在地上,寶綻抬頭看,是樓上傳來的。www..org
他起身上樓,三樓大排練廳的門虛掩着,微微透出一點光,他輕手輕腳進去,見地上俯臥着一個人,長頭髮盤在腦後,劈着叉大汗淋漓,是陳柔恩。
這麼涼的天,她卻只穿着短衣短褲,寶綻驚訝:「小陳」
陳柔恩回頭,挺漂亮一張臉,齜牙咧嘴的:「團長」
寶綻趕忙把她拉起來:「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回家」
「上次不是說了,」陳柔恩揩一把汗,「劈腿、下腰、踢圓場,我都要練好了給你看。」
「不是給我看,」寶綻苦笑,「是給座兒看。」
「一樣,」陳柔恩把長頭髮放下來,「練好了,給誰看都是好。」
是這個理兒,寶綻脫下西裝外套給她:「披上,我送你回家。」
「不用,」陳柔恩一身汗,怕把他衣服弄髒了,「薩爽在屋裏等我呢,我倆順路。」
原來薩爽也在,寶綻垂下眼,這麼晚了,他們全團都在這兒,可除了應笑儂,沒一個人有戲唱那些富二代只看男旦,看男旦披着鳳冠霞帔為他們醉酒,這已經成了如意洲的噱頭。
「我這個字」他後悔,「終究是簽錯了。」
「團長你怎麼這麼說,」陳柔恩急了,「你又不是為自己,是為了我們大家」
寶綻搖頭,匡正說得沒錯,因為他一個錯誤的決定,把全團人都耽誤了:「我這個團長不夠格,眼皮子太淺」
「誰說的,」陳柔恩瞪眼睛,「一個月二十萬還不夠格,誰夠格,拉出來我看看」
寶綻知道她是開解自己,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