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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宜深呼吸着,也不想再和他說下去,站起來收拾碗筷離開。
牧子良一個人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上方。
沒感情的是機器麼?
林家人真喜歡感情至上這一套,可他怎麼越來越不知道怎麼反駁這一套了。
他曾經想,應寒年若是對應詠希的感情太深,對牧家的恨太深,但繼承人這個位置就萬萬不能給……
可現在他看到那種恨比他想像的還深了,他卻開始猶豫。
牧子良閉上眼,眼前又浮現出應寒年跳入水中來救他的畫面,一個恨他恨得要死的人還是救了他。
……
夜深,外面再沒傳來舞曲的吵鬧聲,這樣的夜晚安靜極了。
有了白天應寒年收拾混混們的那一出,這邊一段小路格外安靜,有些想看稀奇的當地人都不敢來了。
林宜一個人坐在門檻上,靜靜地看着外面。
應寒年還沒有回來。
不知道他會不會在應詠希的墓前酗酒,醉倒在墓前都沒人管。
他這人就是這樣,很多時候都不願意與人交流,全部一個人扛着。
她咬着唇,忽然聽到保鏢的厲喝聲遠遠地傳來,「幹什麼?什麼人?」
「……」
林宜抬眸張望一眼,遠遠的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站在路口的防護欄外面。
被保鏢一凶,那男人驚了一下,往後連退好幾步,一條腿明顯僵硬不便。
林宜目光深了深,忽然想到什麼連忙站起來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林小姐。」保鏢對她的態度極為恭敬,「這人不知道幹什麼,一直鬼鬼祟祟在這邊徘徊。」
有了牧子良被綁架的事,保鏢們都格外警惕,看誰都像是做賊的。
林宜看向中年男人,男人穿着一身看起來還算整齊乾淨的着裝,他看看這邊,似有些疑慮,轉身離開,走了幾步,他又一瘸一拐地走回來,壯起膽子道,「我、我是來找人的,我找你們帶頭的。」
說的竟是他們國內的話。
保鏢皺眉,「什麼帶頭的講這麼難聽,走走走!」
男人往裏邊望了一眼,望着燈光下的小房子,有些躊躇,又似滿臉不敢相信,他在那裏想來想去的轉身又要走,忽然,身後傳來乾淨年輕的女聲。
「你是不是醫生?」
男人錯愕地回頭,對上林宜的視線,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你怎麼知道我是醫生?你是……」
林宜見狀,已經猜出七八分,眼前的男人應該就是應寒年故事中的那個跛腳醫生,教他醫術的。
她正要說話,就聽到應寒年的聲音,「老師。」
低低沉沉的一句。
她抬眸望去,就見應寒年站在不遠處,站在朦朧的燈光下,身形頎長,衣袖卷到手肘,褲子也卷了幾卷,上面沾着泥灰,手上提着一個筒,裏邊是除草的一些工具。
他掃墓回來了。
中年男人站在那裏,聞言轉過頭,呆呆地看向應寒年,一臉的不敢置信,好半晌才試探地喊了一聲,「寒?」
「是我。」
應寒年走過來。
「應少!」
保鏢們站得筆直,齊聲喊道,打開面前的防護欄。
「……」
跛腳醫生被他們喊得又是一驚,呆呆地看着保鏢們,這群剛對着他無比兇悍的人現在面對應寒年只剩下恭敬。
「應少,我來吧。」
保鏢上前接過他手中的筒。
應寒年看了一眼林宜,朝跛腳醫生道,「老師,裏邊坐。」
「啊,好。」
跛腳醫生反應過來,跟在應寒年身邊往裏走,他打量着應寒年,這才發現應寒年雖然穿得隨意,但一身的衣服質地看起來就是價值不菲,手腕上的表更是價值連城之感,昔日少年倔強的臉龐如今已經成長得稜角鋒利,成熟穩重。
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人了。
林宜安靜地跟在他們身後。
應寒年領着跛腳醫生進了小房子,他翻出一張摺疊餐桌打開,擺了兩張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