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媽媽給的,說你大咧咧的,上山必崴腳。筆神閣 bishenge.com」應景時一臉深意地看向她。
「我媽?我媽幹嘛不給我,給你?」
白茶莫名。
「不知道。」
應景時定定地看着她,眼角微微上勾,不笑卻帶着幾份揶揄的意思。
也不知道在揶揄什麼。
「是嗎?那現在崴的也不知道是誰?」白茶嘲笑地道,「平地摔,嘖嘖,大小腦發展很不均衡啊。」
「……」
聞言,應景時沉默地別過臉去,拒絕聊天。
白茶再一次蹲到他腿邊,拿起藥給他噴在患處,用手緩緩揉開,也不敢用了力。
應景時低眸看向她,女孩柔軟的指尖就貼在他的腳上,揉開冰涼的藥水,力度柔得撩人。
她瑩白的指尖一不小心划進他的褲管,擦過他的小腿,應景時喉嚨一陣發緊,背緊繃起來,忽然有些不大想讓她揉了。
「可以了。」
他去拉她的手。
「……」
白茶無語地看他一眼,切,搞得誰願意伺候他似的。
她撇撇嘴,拿起膏藥貼給他貼上,然後在他身邊坐下來,「那先休息會吧,看看一會兒能不能走路。」
「嗯。」
應景時頜首。
白茶坐在那裏,拿紙巾擦掉手上的藥水,問道,「你怎麼走到這裏來了?」
照理說,他這個時候應該和周純熙甜甜蜜蜜着呢。
「我是亂走的。」
應景時淡淡地道。
好吧。
肯定是凌宇和萬程那兩個智障,沒搞懂地圖。
懸崖邊上溪水潺潺,穿過石頭擊出白色浪花,水質十分的清。
白茶見他看雕像,便道,「你剛才來的一路上應該看到很多雕像吧,大多都是這女孩的事跡,她後來暗中救了不少的童男童女,又在這裏隱秘生活,所以從山腳到神壇上到處都有她生活過的影子。」
「他們雖然沒有在一起一輩子,卻各自為戰,救了很多人,很偉大。」
應景時看着婦人幾乎快掉出懸崖的身影道。
白茶的目光黯了黯,「是啊,只要能救到人,就是活得有意義了,其餘的不重要。」
「女孩三十年的寂寞很重要,可惜大將軍不知道。」
他道。
「……」
聞言,白茶長長的眼睫顫了顫,轉眸看向應景時稜角分明的側臉,笑容有些蒼白,「不可惜,大將軍是有後人的,如果他知道,又怎麼可能心安理得地廝殺疆場,與妻子相敬如賓呢?」
不可惜。
可有他這句話,她也夠了。
「他有妻兒?」
應景時一怔。
在他看向她時,白茶已經轉過臉去,很好地收斂了表情,「是啊,他有,對於大將軍和他的妻兒來說,難道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才更好麼?三十年後一遇,大將軍自刎而亡,一個好好的家庭就散了。」
「……」
「我相信,如果那女孩知道後來的結局,一定會從一開始就選擇不去等待。」她道。
「為什麼,不是應該在一切沒發生之前去爭取麼?」
應景時不理解她的腦迴路。
「因為在她身邊的豐殷未必能成就大業,大將軍三十年都不曾踏足這裏一步,也未必是真愛她……」白茶微笑着道,「我一直覺得豐殷自刎,不是出於愛情,而是出於對女孩三十年等待的羞愧。」
「……」
「與其這樣,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等,成全豐殷一生的完美,解脫自己,對誰都好。」白茶凝視着婦人的雕像說道。
應景時坐在她身邊,靜靜地注視着她。
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對這個故事特別感觸,仿佛已經融入其中。
他抬起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眉頭微蹙,可能是情景太過交融,他竟然聽她的字字句句聽到心疼。
「你說的對。」
他應道。
白茶轉眸看向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緒,「對吧,你也贊同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