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孤傲的詩人,每一個字,每一個音連在一起,宛若哀曲。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定山坡的上千人,在那悲哀的氛圍下,不由想起不為人知的傷心過往。
或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恨,或是顛沛流離無家可歸的哀,或是遭遇不公(愛ài)恨難纏的怒。
定山坡的上方,好似氤氳凝聚着一團(陰yin)雲。
每個人的臉色,都是難看的,眼神里透着猙獰,滿臉都是歇斯底里。
便是輕歌也有幾分難言的惆悵。
兒子不見了,丈夫不見了,這孤獨的路又要如何走,溫暖又在何方。
「看吧,狗改不了吃屎,過去上萬年了,這廝還這麼無病呻吟的矯(情qing)。」
一道聲音打斷了輕歌所有的哀傷(情qing)緒,輕歌嘴角瘋狂的抽搐。
她怎麼覺得神王是個痴(情qing)人,倒是鳳棲負了人家?
「整(日ri)風花雪月,終(日ri)吹簫,聽的頭疼。」鳳棲不耐煩的道:「你是不知,這神王就是個白痴,沒事就作詩,沒事就吹簫,沒事就在本後旁邊念叨着不要殺人,佛海無涯,回頭是岸。夜丫頭,你說,本後不殺人,本後去幹什麼,我去青樓當花魁嗎?」
鳳棲一念叨起來就是喋喋不休,「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本後殺一個人,他就滿天的撒紙錢做法,說是要為亡靈超度,我是超度他二舅(奶nǎi)(奶nǎi)啊。」
鳳棲的言語間可聽出滿滿的怨氣,哪怕萬年過去,這份怨也未曾減少。
「他被家世所困,被那些道德所束縛,讓我等他處理一切,便是等他娶了南雪落,還惺惺作態的說,讓我等他休妻,我是等他個白痴。你看看本後,像是會等他嗎。後來,本後執意要做,這白痴跑去南山寺要剃度。」鳳棲的小暴脾氣甚是兇殘。
輕歌挑挑眉,望着府邸上的神王。
那是相隔萬年的對視。
神王,是天域武道文明的歷史上,色彩最為濃郁的一個人。
他不(愛ài)修煉,卻是天賦奇才。
花枯萎了都要悲傷的葬。
螞蟻死了他也要超度。
這樣的人,終不能擺脫世俗的束縛跟着鳳棲遠走高飛。
鳳棲隔着輕歌看向神王,亦是一陣悲哀。
說起來,她那一生之中,便是與神王在一起是最開心快樂的。
儘管她殺人,神王卻不怪她,只是弱弱的提出建議,讓她不要那麼兇殘,好歹留個全屍。
以至於後來鳳棲殺人,改了殘暴的習慣,不僅留下全屍,還會灑幾片紙錢。
神王一生,幾乎沒有殺過人,沒有戰鬥過。
鳳棲想啊,這樣的人,生氣時是什麼樣的,大開殺戒又是如何。
終於,有一(日ri),鳳棲被八大豪門正派世家聯手剷除。
那也是她被輪迴擺一道的時候。
輪迴和那個人追求長生。
而她,(身shēn)體上插滿了那些人的兵器。
在她瀕臨絕望,垂死遺憾時,她看見一襲紫衫的男子狂奔而來。
他抱着鳳棲的(身shēn)體仰天哀嚎,鳳棲的血染了他一(身shēn),像是簇擁綻放的朵朵紅蓮。
在臨死之前,鳳棲看到神王拔劍。
那是神王第一次拔劍,他的劍,從未出鞘,也只為她而出鞘。
神王為她,怒斬八大豪門世家的天才。
所有出現的人,一個都休想逃,全都成為他的劍下魂。
他沐浴鮮血,一怒為紅顏。
血流成河不過彈指間。
地上全都是殘肢斷骸,全都是絕望的面孔。
最後,神王的劍插入血泥,他轉(身shēn)走向鳳棲,將鳳棲抱起,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在鳳棲的記憶里,那是神王最男人的一次。
明明厭惡的很,明明(愛ài)憎分明,可為何在萬年之後如此荒唐的重逢時,她卻是(熱rè)淚盈眶,那些缺失的記憶,往事歷歷在目,清晰可見。
神王,其實是個很可(愛ài)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