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95.
英國,倫敦。
看着顯示屏上通紅的數字,威廉的臉上浮現起一股深深的奸詐,等了許久,今日終於是用上最後必殺技的時候。
「兄弟們,是時候讓芬蘭享受一下後入的快感了。」
「.....」
買賣,是一種絕對相反的關係。
而在金融市場中的買賣關係,跟一場戰鬥中廝殺的雙方幾乎沒有任何區別,不過,市場中從來沒有規定,做多的人不可以同時做空,也從來沒有規定,做空的人不可以做多。
不但如此,由於雙向持倉,會將價格的波動鎖定,在雙向持倉時,持有多空雙向頭寸,只需要支付一半的保證金就可以。
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
同一品種同一合約上,持有一筆多頭的同時,只需要支付這筆多頭的保證金,就可以不需要再動用任何額外的資金再開出一筆同樣大小的頭寸。
啪啪啪——
Markka、4.9990買平2000
.......
Markka、5.0990買平2000
......
Markka、5.1885買平2000
......
Markka、5.2385買平1550
......
掛斷電話,隨着威廉的指令報出,在交易員們的手指敲擊下,馬克9月、10月、11月上的成交數據猛烈激增。
超價的買平,一瞬間像是橫斷時空的屠刀,掃掉了馬克買一到買十的所有買盤,眨眼功夫,Markka價格從4.8995變成了5.2385。
三千多個基本點。
市場就像是被打為混沌,頓時陷入了近乎停止的狀態。
沒有了買盤,沒有了賣盤。
買平!
是買平。
什麼意思?
買入的賣掉平倉還回去,即為買平。也就是有人賣出了以前持有的多頭頭寸,而且是超級巨大的規模。
赫爾基辛大廈,夸克投資公司。
AnttiTuisku望着近在咫尺的計算機屏幕,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
一天前,他在中央銀行的朋友他寧告訴過他,央行是不會放棄現有的匯率政策的,如果有人敢於挑戰馬克的價格,那就要準備好承受芬蘭央行的怒火,並且,他寧說過,央行至少準備動用至少六十億外匯來保穩定匯價。
和他寧是老同學了,也是十幾年的朋友,AnttiTuisku非常相信他寧說的話。
他很清楚,老同學這是將一個賺錢的機會擺在他面前,因為最近市場上一直在發酵馬克貶值的預期,明顯是有資金想要沽空馬克來獲取利潤。
但如果中央銀行出手,誰會是對手?
央行擁有作弊器,完全可以隨時調整利率來影響市場價格,任何想要沽空一個國家主權貨幣的傢伙都是白痴,在六十億外匯儲備面前,和修改利率這個作弊器下,再大的資金都是螳臂當車。
曾經,在芬蘭馬克的波動中,憑着他寧的消息,AnttiTuisku積累了近一億的財富。所以,確定了最後的消息,AnttiTuisku抽調了公司六千萬流動資金、抵押了所有資產,並且朝朋友和銀行拆了近三億資金,在馬克上建立了足夠的多頭頭寸。
再也不會有比這更靠譜的賺錢方式了,不是麼?
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Markka、5.1885買平2000
......
Markka、5.2385買平1550
買平!
買平!
全是買平。
一瞬間能夠在市場上打出這麼多買平的,會是誰?
唯有市場中最大的多頭,芬蘭央行!
自己被騙了?
還是央行的儲備告罄,選擇了投降?
他寧為什麼沒有告訴自己?
還是...自己成了芬蘭央行拋棄的對象,做了接盤俠?
AnttiTuisku可能不知道接盤俠是什麼意思,但也明白接盤俠是什麼意思。
茫然、疑惑、憤怒、絕望、仇恨在AnttiTuisku的眸子中閃爍着,如果央行要放棄匯率,現在撤退,無疑是最好的機會,可以將央行的損失降低到最小。但以央行的頭寸規模,要想結清,肯定需要足夠的炮灰來截斷敵軍追擊,否則就以央行本身的頭寸,撤退簡直就是自殺。
該死的混蛋!
AnttiTuisku眼裏閃爍起血色,終於想明白為什麼他寧沒有來電告訴他央行要撤退,這是拿他做敢死隊啊。
逃命!
跑的快,還能留下一條命,跑的慢,就是死路一條。
「泰娜。結清我們所有的頭寸,所有的。馬上......」
「......」
最讓人絕望的從來都不是敵人,令人最痛的也從來都不是敵人——魯迅
當然,魯迅可能說,他沒有說過這些。
不過就像三千萬的婚內出軌一樣,有人覺得,女人的行為只是個人行為,男人那麼做全是為了報復。
但站在男人的角度,最信任的人,卻背叛,那種感覺,帶來的傷害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拿刀砍他可能還要痛苦的多。
對於夸克投資公司來說,芬蘭央行就是背叛者,對於伊爾格投資公司來說,芬蘭央行一樣是背叛者......
也許,這只是一個不足的理由。
但死道友,總比死貧道好,不是麼?
Markka、5.2885買平1550
......
第九十二章 前後夾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