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賽菈,飛了兩天兩夜,你也累了,先去睡個午覺,今晚還有宴會。」提利昂回過神來,醜臉擠出個笑臉說道。
彌賽菈面色發白,隱約猜到二姥爺之死與自己母親有關。
可她還是強忍淚水,向龍女王行了一禮,才隨馬人侍女告辭離去。
「唉,連彌賽菈也猜到了。」
侏儒再無半點遮掩,把滿臉疲憊與哀傷展露出來,苦笑道:「是不是我老姐做的?」
「我不知道,龍石島只送來凱馮死亡、君臨大亂的情報。我甚至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才導致他被害。」丹妮搖頭道。
「若沒有宣傳兇手是我,我還會懷疑瓦里斯、史塔克,或者其他誰。
但這種味道,我太熟悉了,與御林偷襲多恩王子嫁禍我的風格如出一轍。
一定是瑟曦那個賤|人幹的!」
提利昂醜臉極度扭曲,異色雙瞳里閃爍着刻骨的恨意與難以言說的悲哀。
「你還沒說你做了什麼呢?」丹妮斜了他一眼,淡淡道。
「唉,我想為您拿下鐵王座,也想儘量保全蘭尼斯特......」
提利昂借搓臉的機會,把眼角的淚水擦去,緩緩將自己的想法與維斯特洛一行的過程,一字不漏地向龍女王坦誠——除了對伊耿身份的猜測。
「我以為你即便不恨凱岩城、不恨蘭尼斯特,也不該愛的這般深沉。」丹妮古怪道。
「這也算人之常情罷?」提利昂搖搖頭,苦笑道:「我在凱岩城長大,叔叔姑姑一大家子對我都不錯,除了老爹太過刻薄,凱岩城對我的意義與......」
他看了眼前的龍女王一眼,換了個類比對象。
「與臨冬城之於史塔克沒區別。」
「有道理,凱岩城畢竟是你的家,蘭尼斯特是你的家人。」
丹妮點點頭,又問:「可你如何確定我會接受蘭尼斯特的投降呢?」
「陛下,您是女王,可能不懂做臣子的道理。」
「什麼道理?」
提利昂嘆道:「一個好臣子最重要的一條技能,就是懂得揣摩上意,要會研究君王的行事和思考方式。」
「那你知不知道,揣摩上意也是一種罪?」丹妮冷笑道。
提利昂道:「既要臣子做事符合心意,又不允許臣子研究自己,那種傻|逼君王只能活在大臣為他編織的美夢中。
很顯然,陛下英明神武,在您跟前,一切謊言與小心思都沒有意義。」
「看來你還是太過孤陋寡聞,不知道東方有位楊修『楊學士』。
那位楊學士與你一樣,喜歡在君王面前耍小聰明,卻自以為能把持尺度,覺得無有大錯,國王也不能拿他怎樣。
你猜怎麼着?他腦袋掉了。」丹妮眸光清幽,看着侏儒冷笑連連。
「我與楊學士不同,他或許想人前顯聖,賣弄聰明。我努力奮鬥,只希望能拯救一家老小几百口人啊!」提利昂哀嘆道。
丹妮仔細想了想,發現侏儒這次還真說了實話。
他與楊修不一樣,楊修純粹是皮癢,犯賤;侏儒也耍小聰明算計君王,可他的出發點並非裝逼,而是「伐木累(family,家人)」。
歪果仁無論做了什麼,只要是為了伐木累,都可以被原諒、被洗白——電影中都這樣。
提利昂也是個歪果仁(除了她自己,這世界的人都是歪果仁),做的事似乎很符合社會主流價值觀?
三代目退婚男,人前背後兩套做法,一邊砍封臣卡史塔克的腦袋,一邊自己背誓,一邊原諒為私利坑了整個北境的凱特琳......
偏偏他是為了伐木累,所以能被諒解;瓦德弗雷與波頓卻為了權利,罪無可赦。
其實,拋開各自的目的,羅柏、凱特琳與瓦德弗雷、盧斯波頓在行為上沒有任何區別。
這樣一想,丹妮很勉強地原諒了提利昂的自作主張——她從沒期待從他那得到絕對的忠誠,沒期待就沒失望。
當然,有些事現在不說,不代表她會忘記,心裏的小本本記好,今後多為他挖幾個死人坑。